她笑的眉眼弯弯,举着清透的白骨瓷奶声奶气:“嬷嬷辛苦了,喝水。”
她还是和前世一样,那双眼睛里露出的贪婪,真是……让人恶心!
“庞妈妈,手酸了。”
晏欢举着茶杯的手又往上抬了抬,小嘴儿一撅,眼角眉梢就染了几分委屈,我见犹怜。
“诶,是妈妈不好。”庞妈妈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这才矮身去抱晏欢。
才刷过桐油的马车停在垂花门前,处处透着新意,正应了新春的景。
墙头上,掩在翘檐下的几株玉兰正泛青,绿油油的叫人心生欢喜,想必不久,新绿丛中就会吐出皎白如雪的花骨朵儿来。
晏欢一转头就看见了马车前站着的貌美少妇。
西番莲纹的通袖袄裙外,罩着件猩猩红的貂毛领斗篷,莹润的耳垂上是一对明珠珊瑚耳铛,额间白兔毛昭君套上,米珠缀着蝙蝠纹的眼睛,满头乌压压的云鬓,宝石镶玉花卉的赤金簪子更衬得她端庄中…透着美艳。
这是……母亲?
晏欢紧紧的盯着那双用螺子黛细细描过的眉眼,舍不得挪开半分。
这真是那个在她记忆里死气沉沉灰头土脸的母亲?她不敢置信。
乳母伸了手扒拉她,轻呼着:“三姑娘,到啦!”
薛氏捏着帕子捂嘴轻笑,上前将她挪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点着女儿的鼻尖笑问:“怎么了?今日要去外祖家,可是高兴坏了,你外祖母最是疼你,今年怕是又给你留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些东西咱们家可都没有的,只是可惜你父亲不能一同……”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提到父亲时,语气一滞。
望着母亲骤然失落的神色,晏欢心头一痛,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邵姨娘病了,一刻也离不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