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门楼之上,韩逍遥与石琨,彼此都对对方做过调查研究。
但得益于大数据的处理,韩逍遥对石琨了解的显然更多一些。
首先,韩逍遥需要与石记达成合作,尽管石记对合作的态度介于两可之间,但韩逍遥还是找到了求同存异的基础。
其次,无论合作与否,韩记想要席卷天下为己所用,解决石记是关键性的指标。故而,大费周章乃至诚意示好,只为缩短时间周期,否则,韩逍遥徐徐图之,凭着一己之力十年八年也能称霸九州。
最后,韩记不畏惧满城皆敌,但若能兵不血刃,韩逍遥不介意放低姿态,与民族大义和华夏文明相比,个人荣辱实在轻若鸿毛。
正因为这三点,韩逍遥坦然到:“至少,未来,在某些方面,韩某可以保证,韩记不会成为石记的对手。毕竟,国泰民安亦是贵我双方共同的出发点。
合则两利,石二爷以为然否?”
机敏过人的石琨,马上意识到对方说的“未来的某些方面”,只可能是宫廷之争。
韩逍遥公然拒绝郓王,已经不是新闻,否则,石琨还真的不敢买韩逍遥的账。
但这还是不足以令石琨放下成见,他石记都不敢妄言影响决策,而韩记真的能成长到左右朝局的地步吗?
不过,既然韩逍遥表明了态度,石琨自然要回应。
沉吟片刻,石琨笑了,这倒不是故作虚伪,实在是盛名之下的感慨。
“自古以来商户贱籍,越是富甲天下者越是不得善终,韩会长,知道百余年来,石记何以坐享安康吗?”
韩逍遥知道,古往今来于商道上能称为“英才”的人物,都有一个特点。
稳!
聪明,有眼光,有毅力,几乎从不冒险,就是这类人的特质。
其中,前有一生谨慎的蜀汉武侯,后有负债从未高过三成的香江首富,可为佼佼者。
石家祖训,多半亦是如此。
换而言之,石琨认为韩记在冒险,韩逍遥显然不认同这种观点。
“就商业而言,银票聚拢海量钱财,解库掌控行业兴衰,石记确实做的滴水不漏,但天下武功,无快不破,唯快不破!
故而,有两点建议望石二爷斟酌:韩记凭彩扑与银号一月聚财五十万贯,若是再推出解库,三个月内不下三百万贯,一年可获千万贯。”
石琨等了片刻,不见韩逍遥继续,便问道:“其二呢?”
韩逍遥笑了笑,冲着宫城拱拱手:“那一位,缺钱!”
石琨瞬间一惊。
没错,石琨确实可以联络同行对抗韩记,虽然未必能打死对方,但生生拖着韩记还是做得到。
但,若韩记发起狠来,任何商会财团的联盟,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渴望敛财的皇权。
尤其,他还是太子的钱袋!
终于,石琨坐不住了。
他拿起茶盏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放下,然后看着韩逍遥,权衡之后问道:“此事太过巨大,石某需要仔细考虑清楚……”
“悉听尊便!”韩逍遥笑容可掬地回答:“午时过后,银号就会张贴告示,开办质押业务。”
“你”石琨气的不行,质问道:“何必咄咄逼人至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韩逍遥正色道:“若非石二爷与骚扰韩记事件并无直接关联,最多三个月,韩某即可扫平东京!”
石琨知道,必须答应对方,否则,对方兼容解库业务,必然拿自己开刀。
一旦开战,石家即便侥幸存活,免不了元气大伤,注定成为其他财团嘴边的肥肉。
百年老二突然被韩记拿到火上烤,石琨的心态快炸了。
“一昧巧取豪夺供奉宫中,终有财源枯竭之日,届时何来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