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琨的狐疑中,张诚板着指头说道:“大前日,韩记银号流水五百贯,前日百贯,昨日一千两百贯。算上三京,流水超过两千贯,再加上各地州府,超过三千贯。”
石琨皱了皱眉,觉得这种增长持续下去十分恐怖,一个月,不,只要半个月就能吸干所有银票铺的流水。
张诚接着说道:“韩记银号昨夜刚刚通过股东会决议,待张某从此处返回,便推出大额整年定期银票,奖励金为本金一成!”
石琨霍然睁开双眼。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大额银票,目标客户肯定是权贵,一成的利息足够他们死心塌地支持韩记。
这事非常麻烦!
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张诚接着说道:“同时,韩记银号还将开放质押借贷业务,首次办理者免息,优质客户利息减半。”
“嘭!”
石琨腾地站了起来,眼中凶芒大盛。
张诚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就像会长说的,真踩到对方的尾巴了。
解库在石记起家初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庞大的石记产业中,近一半都是通过解库经年累月获得,更何况如今仍然日进斗金。
解库是石家的根,不容有失!
银票铺,正店,茶楼甚至田地,都无所谓,但石琨绝不容许韩记染指解库。
他指着张诚质问道:“韩逍遥想干什么?举城皆敌吗?”
见对方失态,张诚顿时安稳多了。
“这么说,石二爷原本是有意愿与韩记成为朋友的,对吗?”
“石某的朋友遍天下……”石琨压制愤怒,讥讽道:“可你们韩记有这个资格吗?”
张诚哈哈一笑,反问道:“英雄不问出处,我们韩记交朋友亦是如此。说句得罪的话,敢问石二爷,若是您一贫如洗,还能剩下几位真正的朋友?”
石琨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呼哧呼哧只喘气。
张诚见状,起身拱手道:“石二爷的意思,张某已经明白,那就不再打扰,告辞!”
随从当即跟上,两人走向楼梯口。
就在张诚准备下楼的当口,石琨平静下来,开口挽留。
“张掌柜,请留步!”
张诚随即转身,自然而然地问道:“石二爷,可是还有话要交代张某?”
石琨笑了笑,说道:“这说得哪里话?石某垂垂老矣,韩记犹如朝日初升,将来必定气象非凡。适才都怪石某没把话讲清楚,以致误会产生,还望多多包涵!”
张诚哈哈一笑,重新回到座位。
“韩记从不拒绝朋友的好意,也一贯秉持互利互惠的合作原则,石二爷大人大量,张某以为,若是贵我真诚携手,东京依旧歌舞升平,天下更可安享太平。”
石琨追问道:“贵方有此想法甚好,可终究是韩记挑起争议,可否各自退让一步?”
张诚摇摇头,说道:“石二爷,实不相瞒,韩记要彻底革新大宋经济的运行模式,事关千家万户的切身利益,我们绝不会退让一丝一毫,同时也希望石记能与韩记结为同盟,共享盛世繁华!”
革新经济模式?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石琨心中一动,询问道:“请恕石某直言,无论彩扑、银号还是质押,你们敢于让利甚至赔本,无非是拆东墙补西壁,终究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到那时,石某死无葬身之地……”
张诚忽然起身,推开临街的窗户。
对街正是李府门楼,韩逍遥凭窗而立,李花魁手执折扇笑语盈盈。
“张某来之前,会长吩咐:若是石二爷有疑惑,可过李府一聚,他当知无不言,为您解忧。”
见韩逍遥举杯相邀,石琨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