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两口,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抬头定睛一看,又是富贵。他轻车熟路没等大家招呼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柜台叫几声妈妈唤来了老板娘,就开始点菜。
不一会,船上的那个南l宁人也来吃饭。
一听我们说明天要离开这里去巴色,立刻决定与我们搭伙同行。
招呼来小老板预订明天早晨六点的头班车票,想起白天的破船,我们开始一一数落他,小老板忍痛出血送了一盘香蕉来平息民愤。
岛上用的水都是从湄公河直接抽上来的,洗洗涮涮还可以,刷牙就不行了,喝的开水也没有来源,全靠买水度日。
等我再次回到餐厅,
只见富贵面前上了一盘比我们的大菜还丰盛的类似菜品,几口就被富贵消灭了。春卷上了一盘又一盘,沾着鱼露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杯插着吸管加着冰块金黄色通体透明的“老老”(老挝威士忌)佐餐。我暗想,富贵可真会享受人生。看着远东余兴未消,我也要了杯老老,陪在一旁边喝边聊。老老清凉偏甜,绵软可口,刚喝时没什么感觉,过一会便觉得头重脚轻昏昏然不知所以然。
吃饱喝足的富贵神秘地从荷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把里面的植物碎末倒在纸条上开始卷大炮。
只见他熟练地三下两下就卷好了一支漂亮的烟卷,打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就闭上眼睛开始了云山雾罩地享受。
看着他那无比惬意的表情,我很疑惑地问他那是什么。富贵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诉我,在中国这是要杀头的。
我马上领悟——大l麻
老挝的大l麻非常便宜,自由买卖不受政府管制。把老挝当成人间天堂,除了优美的自然风光和散淡的生活态度以外,能随意吸大l麻也是原因之一。
在富贵的一再怂恿下,我尝试了三口,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很呛。
要不是因为先在水里死里逃生,我也不一定会去试试。
因为赶早车,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借着手电的一束微光开始收拾行囊。昨天喝酒聊天熬得太晚,忘记了结清房费,现在急着出发,黑咕隆咚的一时间没处找人。咱总不能不交钱一跺脚拔腿走人,那种缺德的事万万不能做,尤其是在国外,更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
最后还是在我千呼万唤,东寻西找中叫出了睡眼松腥的旅馆老板娘,我把应付的美金数给她看。OK之后便拜拜走人。
老板娘还觉得我们大惊小怪喊醒她,跟我们说放桌上就行了……我靠……万一被狗叼走了算谁的。
等我们到餐馆找到小老板,只见他把双手一摊说:“晚了,已经赶不上头班车了。”“怎么办?”
“只有等下一班啦。”
小老板语气轻松地说。我们掏出车票,小老板用笔在上面草草一划,把六点改成七点。同去的妹子票找不到了,就又给撕了一张。瞧,人家老挝人处理问题就这么简单,四个字:顺心所欲。
为了不耽误第二班车,我们催促小老板早点开船到对岸送我们上站。他被我们搅扰得不堪其烦,只好让大家上船。
即将告别四千美岛,那种心情十分复杂,真挺喜欢那里的。
我跟另一个妹子还比别人更多了一份劫后重生的感觉。
那时,我眼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即使生活有很多不如意。
车站在河对岸不远处的一个集市边上,里面是转着圈的摊位,外面停着几辆排队待发的客运小卡车。车主帮我们把大包搬上车顶,时间尚早大家四散逛摊去找吃的。
一个刚开门的店铺门口,老板挂出一袋法国长棍面包。我眼前一亮准备购买,等取下塑料袋一看,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蚂蚁。
不一会工夫一群提篓拎袋的男女老少就把车厢装满了。到点准时发车,一个小时一趟不发也不行,后面的车催着呢。
满载的车晃晃悠悠上路了,途中上的多下的少,车越来越挤,中间的板凳也坐满妇女儿童。我赶紧从包里摸出糖果,分发给几个小朋友。越走天越热,汽车中途停靠在一个村镇。路边的商贩蜂拥而上,手中举着一串串焦黄冒油的烤肉烤鱼。
车上的老挝人不管大大小小,几乎人手几串。他们掏出自带的小竹篓,掀开盖抓出糯米饭就着烤肉大吃特吃。一时间眼前肉串飞舞,大呼小叫,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涂上一块油彩。
途径占巴塞时如果要去瓦普寺可以在那里下车,换乘摩托东南行8公里就到了。瓦普寺号称老挝的小吴哥,虽然规模比吴哥小多了,但其历史却比吴哥还早200多年。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吴哥的审美疲劳,我们就把这个景点放弃了。
从占巴塞到它的省会城市巴色,还有几十公里。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点停靠在巴色城外的一个车站,这里是个更大的市场。我们的大包被卸在暴土扬长的空地上,灼热的阳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穿梭般的货车摩托来来往往,手搭凉棚举目四望,终于搜寻到一辆正往行李箱装东西的大客车。
巴色虽然是老挝南部最大的城市,是老挝南部最重要的商埠,可是这里的人口只有2万多。整洁的街道两旁都是青葱的乔木和灌木,清净的店铺里整洁地摆着咖啡、鱼片等老挝特产。
从这条小街向左一拐,不远就是主干道。路边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门口的牌子上刻着:皇宫大酒店。旁边一所学校内,几个青年在玩藤球,展转腾挪的矫健身姿,精彩纷呈的拼杀搏弈把那轻盈的空心小球踢得上下翻飞。
继续往东走,路旁飘来几片橘红色的袈裟,眼前出现几个小和尚。尾随着他们,我们从围墙的缺口钻进了寺院。小和尚并不腼腆,欣然同意跟我们合影留念。寺院临街的围墙内整齐地排列着纪念塔,每座塔里都埋藏着一个亡灵。
能葬身在这清净无为的地方,或许有助于保持灵魂的安宁。
夕阳裹着昏黄的光晕在暮霭中缓缓下沉,我们原路返回边走边踅摸有什么能引起食欲的东西。一只小炉子上座着个大蒸锅,锅盖上摆着一只雪白的招牌包子。出门这么多天,还没吃过包子,甭管什么馅的,先来个尝尝。
厨娘揭开锅盖,扇去蒸腾的热气,顺着我的指点,取出一只包子。接过包子我翻来覆去颠了几个个,没那么烫了,赶紧咬一口。
哇塞,好吃,太香了,真乃天堂美味,人间难寻。精细的肉馅里还包着一块熟鸭蛋黄,热腾腾的入口即化。
回车站剪票上车后发现一共只有十余人车厢里很空,每个座椅背上都披着一条花格线毯,是给乘客预备夜间睡觉御寒的。
8点汽车发动准时出发了,车上配备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殷勤地为大家服务着,跑前跑后发瓶装水,发袋装糖。
我到后面占了两个双人座,另一个妹子则横卧在最后一排独占五个座。
熬夜坐车的滋味很难过,座位多松快点能经常变换姿势还好将就,所以我还是喜欢人少的车。通往万象的公路是老挝的交通主干线,道路平坦车也不多。半路上停了几次上下客捎带休息,不管夜里几点车站都是灯火通明,各种食品小摊也多半在经营。
睡着睡着,东方开始泛白,熹微中映出建筑轮廓也显得格外整齐。
完全像是进入了现代化的城市,我估计着应该是万象到了,果然提前到达。早上五点,我站在万象凯旋门华美的穹顶之下。
色尚未放亮,华灯依然映衬着广场,精巧清秀的凯旋门坐南朝北,锋利的尖顶直刺苍穹。前面是一个圆形喷水池,水面上正好是凯旋门的倒影。广场上精心修剪的绿色错落有致,还夹杂着各色鲜花。
凯旋门广场四万平方米的面积根本就无法跟天l安l门广场那四十四万平方米的大气恢弘相比,也没有那种庄严肃穆,却因小巧娟秀更多出几分生活气息。
周围建筑物都很低矮没有压抑,
万象也有好多晨练的人们,他们陆续跑来,这边阿婆在伸腿弯腰,那边老伯在击剑打拳。
说不定中间还有很多是华裔呢。
在广场中央有一块赤色底座,黑色大理石铺面的卧碑,上面镌刻着老中英三过文字:“中国政府和人民赠送给老挝政府和人民的礼物”。
后来我知道了这碑文的内涵,早年法国入侵老挝后为了炫耀胜利按照法国凯旋门的形制在这里建了缩小的凯旋门,后来老挝独立后把凯旋门按照老挝风格进行了改建。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中国政府捐资1000万人民币帮助老挝政府重新修缮了凯旋门和广场,使它成为今天的开放式公园,也见证着中老两国的友谊。
南边顺着谰沧大道走过一队小和尚,身着橙红色的袈裟在绿树墙前飘飘洒洒,每人手捧钵盆虔诚地低头缓行,这是在例行寺院的早课——化缘。
我找了个地方存行李,就往大金塔去,那可是老挝国徽上的图案。
蹦蹦车在公路上没开多久右转入一条小路,一座耸入云天,金碧辉煌的大金塔就出现在眼前。
这座塔始建于1566年的色塔提腊王朝时代,后被入侵的暹罗人毁坏,1936年重修。塔内存放着历代皇室和高僧的骨灰,传说佛祖释迦牟尼的胸骨也存放在这里。
进门后外围是一圈庑廊,里面正展出老挝著名画家的油画。中间是青翠的草坪,在土黄的庑廊和金色的塔基之间形成色彩鲜明的隔离带。中心是高居于三层塔基之上的大金塔,四角攒尖覆钵式的塔刹被台座上的24瓣莲花小心地捧在中心。一二层塔基周围有甬道可供人近距离瞻仰,二层塔基周围还环绕着30座3.6米高的小塔,小塔内还设置一座小金塔,里面保存着金贝叶。
正好有个笑容可掬的年轻僧侣从前面走来,给大金塔涂抹上一笔活鲜的灵气。
看完大金塔,接着又原路返回沿着澜沧大道进市区参观玉佛寺。市内广植椰树榕树,浓荫蔽日,鲜花似锦。间或露出白色的法式小洋楼,金黄的寺庙尖顶。这份城市和人与自然的融合,倾倒了多少来自水泥丛林的各国游人。玉佛寺的著名是因为它曾供奉过一尊来自于泰国清迈的祖母绿佛,这尊世界著名的佛历史悠久,身世传奇。
在十六世纪中叶,由清迈的显贵们献给澜沧国王色塔提腊。先供奉在当时的国都郎勃拉邦王宫内的佛龛中,后随着首都迁往万象被供在玉佛寺。两个多世纪后,暹罗国王发动战争要收回这尊被视为暹罗最神圣象征的佛像,最终老挝战败,整个城市被化为灰烬,祖母绿佛回归后被供奉在曼谷的一座寺庙里。
现在重修后的玉佛寺虽然没有祖母绿佛坐镇,但它还是沿用了过去的名字被当成宗教艺术博物馆。周围一圈殿廊中陈列着大大小小雕工精美的佛像,金、石、玉、水晶各种材质一应俱全,还有一架被雕成怪兽形状的木制汲水工具特别引人注意。
玉佛寺出去没多远就到了西孟寺,这是万象人气最旺的寺院,还非常仁义不收门票。院内埋藏着一块建城时的基石,被百姓视为能够带来好运的保护神,所以来此处求签占卦的人特别多。
去万荣的车在北部车站发车,跟巴色不是一个车站。老挝的车站总是很热闹,吃饭的大排挡也很兴旺。大家分头四处游逛,各自找合适的食物解决午餐。
快到发车时传来不幸的消息,后面那辆车坏在路上来不了,我们这趟车推迟一小时发车,跟后面车上的乘客合并一起走。只好又在车站东游西逛混了一小时,总算熬到发车了。这是一辆途经万荣开往朗勃拉邦的过路车,破旧的大客车没有空调靠皱巴巴的窗帘遮挡炽热的阳光。大件货物在车顶堆成小山,我们的背包都摞在车厢后座。
车上大部分是当地人,只有两个金发碧眼的欧美男人,每人身边还坐着个皮肤黝黑的东南亚女孩。
从他们亲昵的举止上判断,这是两对露水夫妻。
不知从何时起旅行者中兴起了租妻行为,有这种要求的游客到当地后物色好人选,双方讲好价钱,旅途一切费用男方出,旅行结束时再付一笔服务费拜拜走人。
【老张:“多少钱?”
卷卷给了一个白眼。】
剪完票开出停车场大门时又上来一个神情严肃挎着冲锋枪的军人,这是跟车的全程警卫。
据说反政府武装在路上发动武装冲突,一对法国夫妇为了抢新闻不顾危险近距离去拍摄,最后双双饮弹身亡,造成了很大的国际影响。
为了保护新兴的旅游业,老挝政府决定给这条路上过往客车的配备警力,由荷枪实弹的军人跟车保卫。
黄昏时分,客车在一个路口停下了,司机招呼我们下车。透过车窗看到左边远处喀斯特地貌的群山兀立在夕阳下,可以确认这就是万荣。
待我们从车上卸下行李,太阳已经隐没到山后,天色越来越暗。沿着那条通往公路的沙石路一直向西,一个转弯之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灯红酒绿的万荣小镇。几条有数的小巷里到处都是旅馆酒吧餐馆,欢腾的音乐和昏暗灯光下影影绰绰的游人告诉我,这个小镇属于夜晚,它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找旅馆的过程正好验证了攻略上所说,到万荣的时间一定要早点,来晚了旅馆基本客满挑选的余地就没了。一路下去逢处便问,都被告知Full。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有空房,价格不贵,只是门口的酒吧振天动地的音响让人心生畏惧。
出门右边那条路隔着一条小街和南松河并行。街上那些挂满了花花绿绿丝织物和工艺品的店铺,个个都爱不释手。
一问价格,立刻断气。
跟老板侃价时总会听老板用柔柔的语调这样说:这是妈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耶。听了这话,眼前便会浮现出慈祥的老妈妈戴着老花镜,千针缝,万线衲,点灯熬油的辛苦……所以,我们一定要侃价。
我实在看中了一个小东西,就是很想要,有个妹子跟我一起的,我们说买两个,能不能便宜。
摊主开口就给开三万啊!一个小书签,开三万!仿佛在逗我!
我说1美元,也就差不多一万老挝币吧。
摊主哼哼唧唧的不肯,旁边的一个美国小子,听我们这么砍,直摇头,默默站到一边去了。
然后又来了两个人,我们继续砍。
我跟摊主说:“If price is one dollar,we’ll buy one,two,three,four。”
突然蹦出来一个法国男人:“five。”
最后摊主点头同意了。
万荣,嗯,反正就那样吧,像桂林,毕竟离得近。
河上有座简易的木桥,是过河的唯一通道。桥中间塔着一个棚子,就是传说中的收费站,一家老小守株待兔坐等游客。
买完票,由一个男孩手提矿灯带路前往。穿过林间小径,攀过一段崎岖山路,我们来到半山腰上的一个洞口。还没站稳脚,就见里面钻出一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欧洲男女,对我们连声说着:Very hot。
通常岩洞都是冬暖夏凉,怎么会这么热?
后来~~我终于在酷热中明白:由于洞小不通风,里面如同蒸笼般闷热。
这个自然岩洞未曾经过任何人为开发,脚下的路磕磕绊绊,还要时刻留意上方伸出的岩石。
岩洞的底部是个较大的空间,没有千奇百怪的钟乳石,也没有什么象形的石头值得一看。只有到此一游的随手涂鸦,无聊的要死,千万别去。
路边一座农舍用竹篱圈出宽敞的院落,木楼旁依偎着简易茅竹棚,里面架着一张大铺板,一对中年夫妇正闲坐聊天。我推开柴门招呼了一声:撒拜迪,求水喝。
实在是渴的不行,谁知道应该凉快的地方这么热。
他们就烧好水给我端来,虽然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回到河边我坐在乱石堆上,看着桥上过往的行人。
一个身躯魁伟的老外过桥走到中间收费站,一听说要收钱,立刻转身回来脱下登山鞋,挽起裤腿,从桥下趟了过去。一看以他的身材河心的水已经深及大腿,我要从这里过去肯定会湿身。
阳光已经西斜,河里渐渐热闹起来。下游不远处聚集了一群泥鳅般的孩子在水中嬉戏,年轻妇女也端着大盘三五一堆在河边洗衣。我发现那里河宽水浅流缓,观察了一下,当地人都从那里来来往往,就循着他们的路线挽起裤腿顺利趟水过了河。
又回到河边那条小街,杳无人迹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一对步态轻盈的鸡公鸡婆,在马路中间逍遥逗趣。温
柔的夕阳在白墙上随意抹下一笔金黄,玉立的椰树舞动着叶片在轻风中婆娑。
路边小餐厅里空无一人,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盘鸡肉炒米粉,还壮着胆要了一杯菠萝shake,反正也快回国了,黄连素一点都没吃。
万荣开往郎勃拉邦的大客是上午十点从车站发车,昨天晚上去买票时售票的老大爷答应帮助我预留座位,并一再叮嘱要提前半小时来上车。
九点二十我退了房去车站,一群乘客已经在装行李。
上车后看到前面的座位都放着写有英文字母的纸条,我们赶紧到后面找空地方。后来看见几个老外按照纸条所示依次坐下,其中也有给我们留的座位。
等大半车人坐稳之后,大客又去附近的旅馆接人,最后上来的人只好坐塑料椅在过道凑合。街道上还有兜揽生意的中型面包车,七刀的票价只比大客贵一刀。只是行无定点,绕来绕去让人等得心烦。
离开了万荣,路况越来越差。上上下下弯道越来越频繁,空调车不能开窗,冷气打在身上有点不舒服。
客车继续在山间盘旋,尽管骨子里渗透了老挝人民散淡性格的司机将车开得很慢,可是那忽左忽右的弯道还是甩得人心里阵阵恶心,终于有人憋不住吐了。
下午四点,客车进站了,这是郎勃拉邦南部车站。
这是一条南北走向和湄公河并行的马路,左面隔着高高的堤岸是流淌的河水,右侧路边是造型各异的洋楼院落。椰树间杂在屋角楼头,棕榈排列在沿河岸边。东西横向穿插着几条小街,隔三差五便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小旅馆。
一问,全部都满了,我去!
还以为这个小破地方没什么人来呢,结果,性价比高的全没了,就连贵价的也一间一间的肉眼可见的被人订走。
最后我也不管什么这啊那的,反正算成人民币,没给吓死,我就住了。
住了个六十美元的,全程最贵。
小!别!墅!
可刺激了。
本来我想着,一个人住一个小别墅,半夜得闹鬼片了吧,
出去吃个饭,一路就捡了好几个晚上没地方住的人分摊房费,嘿,特别开心。
沉淀着千年历史的郎勃拉邦是老挝最古老的文化古城,600多年前老挝统一后建立了澜沧王国,就定都这里。
高棉王奉送给澜沧开国国王一尊珍贵的金佛像,名为:郎勃拉,这座城市就由此得名。
温存的湄公河和南坎河轻柔地穿流过静谧的城区,高大的椰林掩映着小楼屋舍,金碧辉煌的庙宇点缀在各个角落,普西山一峰突兀在城中心拔地而起。这个依山傍水的历史名城,在199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郎勃拉邦市中心最主要的街道叫:西萨旺冯大街。坐落在市中心的普西山在路的东侧,老王宫博物馆在路西边。
沿街两侧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寺院、商店、餐馆、酒吧、银行、旅游门市,俨然成为郎勃拉邦市的多功能旅游服务区。
我在银行换了点钱,美圆汇率是:1:10295K,这里人民币也可以兑换,只是汇率稍微差点,是:1:1200K。换钱很方便,只须填个单子,写上姓名,在货币种类上填上数字,再注上日期就行了。如果直接用美圆消费,市场上都是按照1:10000K计算。
这里的寺庙绝大部分都是免费的,游人可以自由参观。只是在进入大殿时要注意衣冠整洁,别忘了脱鞋就行了。老王宫博物馆旁边就紧邻着一座寺院,主殿上陡峭的房脊层层拔起,直指蓝天,雕工精致金粉镶嵌的垂檐象幔帐悬挂在回廊上方。殿门两侧站着被老挝人民视为图腾的木雕七头水蛇。
有条清静的斜街,东面椰林下面一排竹披铺板上挂满花花绿绿的针织刺绣品,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妇女三三两两坐在树荫下,每人手里都在缝制各种粗纺布艺术品,游人来了她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招呼生意。
我走近一对低头补花的母女。她们手持大小两块布片,上面一块剪出螺旋形图案,把有图案的这块补在下面那块上,就成了一个精美的小工艺品。她们灵巧的双手飞针走线,一会的工夫就把碎布变成漂亮的成品。
我挨着大妈旁边坐下,随手拿过她手中的活计帮忙缝制。
拿起那根针我才发现做活的针是那样细,拿在手里颤颤巍巍的。
好在我也是绣过十字绣的人,一会的工夫我也可以飞针走线了。
我们一边做活一边用简单的英语加手势拉着家常,我知道了她们是老松族。
这个民族在老挝的老龙、老听、老松三大民族中属于少数民族,因为到老挝的时间最晚,多数住在高山靠刀耕火种为生。
把手里的图案缝好,我高兴地递给母亲让她检验。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伸出拇指夸奖我,又递给我说:Give you 。送给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Really?。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并告诉我这个螺旋形的图案是老挝最有代表性的图案,老挝的No.1 。
接着她指了指我的裤腿,让我把这个小方块缝在牛仔裤腿上。过了一会,女儿手里的那块黄绿相间的也缝好了,她也把这块送给了我。让我缝在T恤上。
中午告别了母女俩回到西萨旺冯大街去吃午饭,临街的餐馆里已经开始陆续上坐。每家餐馆都小巧典雅古香古色,游客大多喜欢坐在外面的餐桌上,可以边吃饭边看风景。
饭馆的情调增加了饭菜的价格。
饭后去参观王宫博物馆,这座白墙红瓦的十字形建筑坐落在高高的平台之上,老挝的古典韵味和法国的浪漫情调和谐的融为一身。1904年建成后一直为西萨旺冯国王及其后几代国王的寝宫,1975年废除君主制后被辟为国家博物馆。穿过被两排参天棕榈夹持的甬道,爬上高高的台阶,在左边的售票处买好每张20000K的门票,存上包脱了鞋,就可以进去参观了。
华丽的王宫分为:礼仪殿、国王会客厅、御座大殿、寝宫和王族卧室等。分别陈列着几代国王的肖像、佛教珍品、宝剑和王室生活用品,还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铜鼓。礼仪殿内展示着各国政府和首脑送给老挝国王的礼物,其中还有北京市政府1963年赠送的一面锦旗和一对景泰蓝花瓶。旗帜虽然有些褪色,可两国人民的友谊却更加深厚。
海拔500米的山顶是市中心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郎勃拉邦全景。山顶小平台上竖立着一座佛塔,塔基四周早已站满了等待日落的游人。
斜射的夕阳把庙宇刻上了清晰的明暗分界,阴暗的一面衬托着出受光面的绝顶辉煌。大殿里由八根柱子支撑,柱身用黄金刻画着精美的图形。
镏金的佛像在宝座上正襟危坐,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顶礼膜拜的信徒。殿堂的外墙最好看,暗红的底色上镶嵌着以翠绿宝蓝为主的各色图案。把那墙壁装点得珠光宝气。
凭栏远往整个椰城几乎被绿色覆盖,周围重叠的山峦环抱着臂膀紧紧簇拥着怀中的翡翠。湄公河象一条晶莹的玉带,在夕阳中幻化着无穷的颜色。落日映红了西边的天空,天空的红色又铺洒到河面。
难怪当地人这样说:不游普西山,等于没到郎勃拉邦。
下山之后已是掌灯时分,夜市又开张了。我们跑到小吃排挡一条街去寻觅晚餐,小街被来往的游人挤得水泄不通,各种饮食看得人眼花缭乱。尤其吸引人的是烧烤摊,穿在竹签上的罗非鱼和鸡腿在被挨排铺在铁箅上,油滴在碳火上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挝男子还热衷一个把戏,就是斗鸡。河边树荫下并排放着几个鸡笼,每个笼中都站着一只昂首挺立的大公鸡。这
种用来打斗的鸡非同一般的鸡,它们身高体瘦脖子长,腿杆健壮,脚趾发达呈鹰勾状。几个人正围观一个男子伺弄自己的爱鸡,那只高傲的斗鸡抖擞着油光水滑的翎毛,挺着突出的胸大肌,正舒适地接受着主人的按摩。
第二天早上出发,哼唧哼唧走了五个小时,气喘吁吁的老爷车终于没有断气,还顺利的停靠进孟塞车站。
我去窗口询问北上磨丁口岸的行车时间,被告知下午的车因人少暂时停开,除了我,还有几个人也是一脸悲伤。
一看没戏了,只好去马路东面打探旅馆,准备在孟塞住一晚明天乘早班车回国。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你们是中国人?”
“是啊。”
“打算今天回国吗?”
“想回没有车,再说时间也晚了,等到了口岸,海关也下班了。”
“没关系,我认识老挝边检的大队长,什么时候过都行。”
原来这个四十出头的长l春人姓赵,在老挝做了五年生意,已经把这条路跑得烂熟了。赵老板说现在已经有六个人了,再加上我们四个正好凑够十人,就可以发车了。其实他已经注意我们半天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心思到底是啥。
看人已凑齐,赵老板就四处去找司机。
千呼万唤找来了磨磨蹭蹭脸上写满不情愿的司机,买好了票,在大家和车站的催促下,中巴车总算出发了。还是简易的沙石路,依然盘旋在山间,路上走走停停不断上下着村民。颠簸的路面总让人坐不安稳,赵老板那个带回昆明返修的大电机也在车厢里蹦来蹦去。
又将夕阳西下,终于到了边境。车在边检站百米开外就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管你怎么央求,人家也坚决不往前开了。
赵老板只好把电机卸在路边,背上大包乖乖走到边检站去办出关手续。
老挝边检正常四点半下班,可是为了创收,虽然已经六点了,还是有人员在加班。
赵老板拿着五本护照去办手续,我在一边看他怎么对付人家。边检官接过护照一翻,都在有效期内,挑不出什么毛病,交钱吧,每人一刀。
下面的麻烦就是赵老板的那个大电机。
想到人家一路上的帮助,
车上的妹子热血一涌就号召大家帮忙往回抬。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130公斤!
咱总不能见了困难就当缩头乌龟。啥也别说,上吧。
赵老板带着根抬电机的杠子,也就一米长,他抓着一头,我抓着另一头,远东在中间挤了个空帮着我。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死沉死沉的铁疙瘩抬起来,一点点往前挪。
走出十几米,雄心壮志的妹子就不行了,她那一松劲,我这边就沉得快抬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我跟赵老板一人一头喊着口号:一二三,走。一二三,走。把电机抡回了国境线。
这一百多米的回国路竟然是那么漫长,累得我元气大伤差点吐了血。
说起来,我也是扛了六十五公斤的人了,比我自己还要重啊!
终于回国了,到磨憨就听说了一个笑话。
两个外国人,从磨憨入境,又去昆l明,想再去武l汉,什么功课都没做,就跑去长途车站问,结果卖票的人把“武l汉”听成了“磨憨”,特别爽快的问他们是不是今天就要走,是不是马上走?
然后就卖给了他们从昆明到磨憨的票,他们就又回来了。
哈哈哈,最后,我就从磨憨一路到了景洪,再从昆明回家啦,那一路,如果不是边检索贿,还是很美好的。
顾淼他们回国的班机,终于开始登机,大家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老赵已经决定下一个假期,前往老挝。
顾淼兴高采烈描述了东南亚的风景,然后问沙蓓蓓要不要国庆节就去老挝,沙蓓蓓说:“哎???风景不错嘛,嗯,我要去俄罗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