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婷端着一碗莲子百合糯米粥和一小碟切丁芥菜从厨房出来,以她女性的直觉敏锐的感到客厅内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头。不过温谅和左雨溪都是什么人,顷刻间已经装的若无其事,温谅扭过头笑道:“左姐问我去吴州的事呢……”
温谅去吴州自然不会瞒着左雨溪,不过叶雨婷却是毫不知情,只知道温谅前日在学校露了一小脸,然后就没再出现,没想到他又去了吴州,闻言不由一愣,道:“你去吴州做什么?”
温谅这才知道左雨溪竟然没告诉叶雨婷,看过去时左雨溪却淡淡的道:“我这几天忙的要死,今天还是回来最早的一次,跟雨婷难得有时间说会话。”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温谅还以为叶雨婷早知道这件事,所以才随口转移下话题来掩饰刚才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却没料到给转移到了沟里去。
“咳,其实也没什么,去办点私事!”
叶雨婷早习惯温谅四处游荡反正就是不在学校的学生生涯,冷哼一声不再追问,将粥和菜放到茶几上,左雨溪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粥,这一刻的清冷和坚强褪去,叶雨婷心疼的看着她,道:“你啊,今后吃饭一定要准时,别为了工作把身体给搞坏了。”
左雨溪抬起头,双眸笑意盈盈,道:“知道了,雨婷,你快要赶上妈一样唠叨了。”
“不敢跟妈比,她要在这里,知道你不按时吃饭,早拿着板子打你屁股了。”
温谅又是一声低咳,眼神不由自主的从左雨溪压在沙发上的翘臀上掠过。叶雨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见左雨溪红润的唇边沾了一点米粒,趋前几步,腰身低俯,伸手过去将米粒拿掉,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这副吃相……”
两张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咫尺相对,就如同隔着一面镜子,照出了同样娇媚的容颜,温谅的呼吸有了片刻的加重和停滞,两女同时扭头,一蹙眉,一含笑,道:“怎么了?”
天地间再无一幅画面能有此刻的完美无瑕,温谅双手叠在小腹下,盖住身体的自然反应,无比正经的道:“我也饿了,想喝粥!”
等喝完了粥,叶雨婷去厨房收拾,温谅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既然牵扯到吴文跃,你又何苦趟这个浑水?”
左雨溪摇摇头,神色坚定而决绝,道:“在教育局这么多年,为这些民办教师争取点权利和福利其实是我一直想要做却没办法也没能力去做的事,既然现在大环境允许了,不管是吴文跃也好,还是于培东也罢,不管上面那些大人物是要借机树名还是趁此夺利,甚或我都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温谅微微一笑,左雨溪或许沉迷于官场让人心醉的权力游戏,但这种沉迷有一个基本的立场和原则,那便是在适当的时候,可以为了理想和抱负而不惜一切的去奋战。
说到底,所谓官场,也是一个复杂的小社会,这里并不仅仅只有贪腐和权色,也不全是大腹便便和蝇营狗苟,有些人贪财好色却是能吏,有些人霸道强横却是干才。当然,不是说有能有才就可以贪财好色,就可以霸道强横,但在现行的制度下,由于缺乏制约和监督,一旦个人顶不住权力的诱惑,便可能走上**的道路,但归根结底,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和荆棘的官场,也曾有那么一群人,钻营在体制内,却是为了实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梦想。
温怀明如此,左雨溪也如此!
可以想见,哪怕有吴文跃的强力推动,民办教师转成公办也会在地方上引起强烈的反弹和不满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吃财政饭,会有多少人不乐意,又会有多少人钻空子,其中盘根错节,各种利益交缠在一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一不小心,往轻里说,左雨溪的办公室玻璃就会被人砸了,往重里说,连她的人身安全和个人声誉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可改革嘛,大到国企,小到个人,无不是趟着地雷一步步走出来的路,容易的话,哪里还叫改革?
温谅想了想,从茶几下面拿出纸笔,写下了一行字:《基本解决民办教师问题面临的困境与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