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延欣说“太后,去不去开龙寺?”
萧绰说“哦,室昉大人今天从山西回来,朕要问一问山西那边的情况,就不去了。你去后,要好好照顾王继忠,不能怠慢他。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若跟了他会幸福的。”
康延欣不知太后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忙说“奴婢做错了,太后不要赶奴婢走?”
萧绰笑道“丫头,说什么呢?朕何时说不要你了?好好去伺候王继忠,等王继忠好了,朕重重地赏你。”
康延欣抹了泪,拿起衣服出了宫门。
王继忠看起来好多了,元虚刚给他吃了一碗小米稀粥,坐在床沿与王继忠说话,见康延欣进来,忙起身,道“康小姐来了。”
“主持也在这儿,”康延欣点点头,看了看王继忠,说,“王将军看起来好多了?”
王继忠欲起身坐起来,康延欣忙说“躺着不动,逞什么能?吃了一碗稀粥,有力气是不是?”
王继忠顺从地躺下了,眼直直地看着康延欣。康延欣被盯得有些不自然,拿出棉衣,对王继忠说“天冷了,太后担心将军冻着了,让奴婢送来棉衣,昨夜,裁造局赶了一夜才赶出来,你看合不合身?”
王继忠眼含热泪,道“请郎君回去替我谢谢太后。”
元虚拧起棉衣看了看,又望了一下王继忠,说“裁造局的人没量过将军的身材,如何做的合身?”
王继忠说“裁造局里有一个赵宗元知道我长短。”
“赵宗元。”康延欣说。
也许听出声音有些异样,王继忠问“赵宗元怎么了?”
康延欣忙说“没什么,这棉衣正是她做的。”
王继忠想了想,说“是个可怜的人,她在裁造局还好吧?”
一大早,三个人对赵宗元这么上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继忠怎么也关心她来了?是了,他们同是俘虏,同病相怜,算是患难之交,关心她是应该的。但康延欣还是有些不悦,说她好得很。
王继忠“吁”了一口气,放下了一副重担。
看着王继忠这副样子,康延欣甚是气恼,说“太后常说将军重情重义,还真是如此,怎么放不下赵宗元吗?”
王继忠没有作声,元虚说“康小姐有些不知,王将军舍身救回几万百姓,孤身来到这里,举目无亲,路上有赵宗元相伴,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是比亲人还亲啊,要论情义还真是天高海深呀。”
康延欣本来就善解人意,听元虚这样一说,心中一软,看着王继忠心疼起来。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王继忠身体好得很快,但总是心事重重。康延欣向萧绰禀告了几回,萧绰什么也没说,只让她依旧伺候着。康延欣只得白天去开龙寺,夜晚回到宫里,来回地跑,很是辛苦。
王继忠辞了她几回,让她不要再来。可她说她是奉太后之命来伺候他的。王继忠推辞不掉,只好由她。毕竟她是一个汉人,会说汉话,总比对着那些军士强。而且,康延欣还读过书,诗词歌赋也懂一些。她喜欢南朝,总是问有关南朝的事,她十分向往汴京。当王继忠讲汴京时,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之后,不无感叹地说“真是亏了你了。”
有一回,王继忠讲完,康延欣说“将军,你带我去汴京吧。”
王继忠大吃一惊,看着康延欣心想她该不是来试探我的吧?于是,摇头道“汴京虽好,已是他乡。”
从此,王继忠再不跟康延欣谈南方的事了。直到有一天,这天,康延欣来得很晚,她背着手,轻轻地走进来,神秘地说“王将军,你知道我今天找到什么了?”
王继忠看了看康延欣,摇摇头。
康延欣慢慢地抽过手,将一束鲜花在王继忠眼前晃了晃,说“认得吗?这是什么?”
那是一束蓝色的花,很是妖艳,如一束蓝色的火焰。王继忠目不转睛地看着,失声道“金灯,哪弄来的这么漂亮的金灯?”
康延欣撇嘴道“金灯?将军好好看看这是金灯?”
王继忠仔细看了看,叹息道“果然不是金灯,我还以为是金灯呢,颜色都不像嘛。”
康延欣说“金灯是什么样的?”
王继忠动了动嘴,叹道“它是······唉,反正它不是金灯,它是什么花?”
康延欣说“它叫青囊。”
“青囊,”王继忠忙拿过花,仔细地瞅,说,“它就是青囊?”
康延欣说“是啊,它就叫青囊,中原没有这花?”
王继忠说“没有,听说有过,但很神秘。”
康延欣说“很神秘?怎么神秘?”
王继忠说“说它神秘,其一、是很少有人看到它,其二、据说它只在仲夏月圆之夜开放,须臾,凋谢。更神奇的是每当花朵盛开之际,花瓣上会出现文字,可预言世事未来。当年隋文帝驾崩之时,青囊花上出现了‘杨花落李花开’后来果然李渊灭了隋朝。待唐太宗崩殂之时,花瓣上又现出了‘武兴周而代李’果然武则天坐上了皇位。”
康延欣惊奇不已,说“真有这么神奇?快看看花瓣上有没有字?”
王继忠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康延欣说“这种花既然这么神奇,那就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看出来的,一定是要非同寻常的人才能看出来。”
王继忠寻思此后有理,心想谁有这个本事呢?思来想去,猛想起一个人或许可以看出什么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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