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蝶梦揶揄的俏皮话,吴雪顿时笑了起来,蝶梦也是笑着学着他的样子摸鼻子,嘴里还念叨:“哎呀,我喜欢摸鼻子,只要一摸鼻子,啾啾~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就都出来了!”
吴雪登时红了脸,苦笑道:“你这家伙,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我只是把你动作里的潜在台词给想出来了而已……”蝶梦笑道。
二人玩笑过罢,吴雪咳了一声,终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将手指攀向了鼻子,装模作样地思忖良久,这才苦笑道:“这次我是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
蝶梦一直期待地等着吴雪的回应,可没想到他却是这么说,登时感觉脚下一滑,差点就倒地不起。她扶额气呼呼地说道:“你……你想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跟我说……没办法?”
吴雪见蝶梦嗔怒之状,心里发虚便连连安抚,给她分析道:“你看眼下的情况……我们并不知道,玉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出了城,如果她真的出了城,那我们更是寻她不得。临江城北面全部是群山连绵,此刻又是大雨,山道湿滑,我们若是要贸然去寻她,很有可能非但没找到她,反而自己受险。而且……若是我们前去北门打听,恐怕会被那些守城官兵所怀疑(自从他入英璃城被那些官兵坑害,便再也不想与之打交道)。现在情况并不明朗,所以还是不要冒失。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玉姑娘,我们留在这里找找线索,没准会有用……”
蝶梦苦着脸听吴雪说完,不耐烦地嘟囔道:“你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不也还是说,我们没办法帮到她么?”
吴雪摇了摇头,摸着鼻子道:“你知道吗,我们并不是全知视角,并不能明察秋毫,对一起**有全面的了解,只能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理清头绪,再做打算……”
“所以?”蝶梦嘴角带着怪笑,疑惑地看着吴雪,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吴雪苦笑道:“我们都有些被冲昏了头脑,在**不明朗的人情况下,本不该贸然行动,而是要找找线索。当时我们去临江城大牢找玉姑娘的时候,只是在外面办公处见到了一片狼藉的卷宗,并没有亲自下到牢狱里,看一看现场的情况,对立面并不了解。而且,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听了那个蛐蛐达人的片面之词,怎可令人信服?”
说到这里,蝶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那个蛐蛐达人的话未必就可信,从他那慌里慌张的样子来看,可能除了斗蛐蛐,就没有什么东西对他重要了。而且他又是在情急之下说出来‘玉爵爷去北城捉拿反贼’,很有可能只是脱身的借口罢了……”
吴雪无奈一笑,说道:“我只恨自己没有张道长、游大哥他们那种的手段,若是强硬一点,那就算是那蛐蛐达人想诓骗我们,也能教他老老实实地说话……”
蝶梦心想:“你从来都只是想当一个不会落人闲话的好人,却总是学不会张节陵、游天星他们这种江湖老油条的作风习气。你不想亦正亦邪,你只想当一个本本分分的好人……”可她转念一想,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如果一点小事就将你改变,那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吴雪了……你就是你,向来如此。”
于是蝶梦笑盈盈地说道:“嗯……如此看来,此**从头到尾,我们就只遇见过一个蛐蛐达人,也只听了一个蛐蛐达人的言辞而已……”
吴雪沉思道:“身为一个与玉姑娘共事的官差,他不可能不知道大牢里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蝶梦转了转眼睛,一副狡黠精明的模样,这种神色,是绝对在“蝶梦”脸看不到的。
稍后,她便恢复了蝶梦会表现出来的脸色,一脸纯稚地看向吴雪,眼睛里闪着恰如琥珀般的光芒,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对那个蛐蛐达人感到奇怪。我总感觉他在隐瞒什么,又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她像是引导一般悠悠说道,一双眼睛还透露出些许狡猾的光芒,听了她的话,吴雪也深觉其古怪之处。
“他是我们唯一所见的此事的相关人员,本不该让他轻易溜走的,是我太大意了……”吴雪喟叹道。
蝶梦笑道:“既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先回大牢那里看看,总该能找到什么的……”
吴雪思前想后,也唯有此一种办法而已,他突然有些泄气,只觉得自己离开了兰儿他们,似乎连思考都忘了,他暗恨自己的犹豫踌躇,从而白跑了这一趟。
蝶梦重新将兜帽罩在头,首先冲进了雨幕,回头对吴雪道:“你这家伙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点!慢吞吞,犹豫不决的,可是没有人会等你的!”
吴雪忽而被她唤醒,微微一笑,便紧跟着她踏入了雨幕。二人来回折腾一番,这下又折了回去,吴雪只感觉现在自己好像是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和一个红裙少女披着斗篷穿梭在临江城的雨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