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太过沉重,她的爱太过沉重,她的痛苦太过沉重,她整日沉浸在与自己对抗的绝望之中,并且对自己说道:
“你欺骗不了我。我不需要你来教我该怎么生活,也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获得快乐,你那些浮夸、自大的谎言只能欺骗白痴和软蛋。和自己对抗,我毫无疑问是最明智的智者。”
秦如梦时常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病态之中。可是她学不会洒脱。
该死。该死。该死。她觉得无比痛苦,因为又有人在教她如何让自己变成一个毫无思想的白痴。因为只有白痴和死人才感觉不到痛苦。
人们教育人们,教育人们如何成为一个又一个白痴和死人。
所以她感到厌弃,对一切事物都感到不耐烦。
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一个病态之人毫无疑问会很突兀。
在一个病态的世界里,一个明智之人同样看起来很突兀。
反正每个人都是突兀的存在,何须去寻求顺从?
她该怎么确定,这一切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其他非我的原因?像是白痴一样傻呵呵地呆笑么?
秦如梦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有时候也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时间和秘密堆压在她心里,可却没有变成腐烂之地,反而开出了花。
花。春天的花。色彩斑斓的花。
她不曾改变。她冷静下来。她看着吴雪。
他不曾改变。他痛苦万分。他凝望着她。
“你明白的吧?雪容弟弟?”秦如梦笑着道。
吴雪点点头,喟叹道:“我始终明白的……”
秦如梦抽回了手,转身便来到了数步开外,说道:“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太过靠近为好。你的存在极为特殊,为了不教一切变得不可挽回,你还是装作一切都不知道为好……”
吴雪幽幽道:“那……当我们再次见面呢?这里发生的记忆,应该都还会保存在未来即将谋面的我们脑海里吧?”
秦如梦微微颔首,沉声道:“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你不应该将自己困在一个又一个迷局里。除了这些困扰你的事情以外,你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了……而不是整日游荡。这些……本不该是由我教予你的……”
她这么说着,吴雪忽而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因为她脸已经挂了两道清泪。
她几乎是哀求般说道:“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将对这个世界的质疑,化作你面对未来的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