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外边正担着满腹心思的徐无道长一听,滋溜一声跑了,却在夫人面前捶胸顿足,心痛的差点老泪都要流出来了。
万里赴西域,关山度若飞。
甲寅快马加鞭的去见未来的老丈人了,秦越顿时有种陌生的孤寂感袭来。
徐无道长拢拢衣袖,把袍角拍拍,这才慢条丝理的走到石桌前坐下,对发呆的弟子道“莫说为师不管你,眼看三年之期就快到了,为师这就帮你做大媒去。”
秦越对这位自从有了师娘后就性子大变的师父有些不信任了,嗤笑道“冬天了,汴京冷,你该不会就是找个借口到江南潇洒吧。”
徐无道长把脸一正,抚须道“为师是这样的人么,谁不知道江南最是阴冷不过,在江南过大年,亏你想的出来,为师这次是真真真真的认真的,回头就把俏佳人给你带回来。”
“行,我就一个要求,别再吓着她了。”
“哎哎哎……别走呀,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打扮的周正一些,今天为师请客,你必须在场。”
秦越讶然“你请客?”
“没别人,就扶摇子和王朴,那老不死的吃不惯宫中美食,要回华山去了,为师总不好太抠门,摆个家宴,算是为他践行吧。”
那扶摇子这段时间都在宫中,却是郭荣仰慕其名,留着问些道法,谈些养生之道,最最重要的却是皇后的病情。不过扶摇子只传了一路养生功法,所言却是玄之又玄,虚无飘渺,郭荣对其的兴趣便也渐渐的淡了。
秦越听罢,一竖大拇指,说师父你可真行,我这做弟子的不在旁边伺候都不行了。
当下让庄生去军营报信请假,自个还真的去洗澡更衣,换上崭新的月白色紧袖箭袍,顿时帅气逼人。
辰末巳初,王朴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联袂步行而来,秦越做足姿态,在门口热情相迎,扶摇子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王朴的态度就好多了,或许都在朝中为官,假假的也算是同僚,倒是说笑了几句,问些淮南战事。
徐夫人没有泡茶,泡茶者徐无,徐夫人则抱过一具古琴,坐于下首,轻捻慢拢,有琴声悠扬。
秦越还是第一次听到师娘的琴声,只觉着琴声潺潺,有如深谷幽泉,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将一切都归复到安宁祥和。
一曲终了,扶摇子端起茶盏浅抿,却是立马弃之,“此曲只应天上有,此茶却是俗气的很,可惜,可惜。”
徐无道长冷笑道“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要敢打小欣的主意,老夫一剑削你拦腰齐。”
徐夫人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朴也叹道“你还是起来吧,学的四不像,劳烦芙蓉夫人再为我等重沏一杯。”
秦越两只眼睛倏的睁圆,“芙蓉夫人,怎会有如此雅号?”
再看师娘,只觉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些与众不同的韵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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