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瑜端着碟点心去了铁母住的小院,这小院眼下全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来,沿院墙那一溜本是花花草草,如今被铁战抽空给翻挖泥,敲的松松软软,让他娘亲坐在秦越发明的轮椅上用小锄头种菜。
“大娘。”
“哎……小心泥,老身控不好力道,散的满院都是。”
“没事,您多种点,虎子说春风豆好吃,可有种子?”
“有,但这天还寒,得过几天。”
“九儿呢,院里怎就你一人。”
铁母放下小锄头,把轮椅折扳个向,笑道“我让她去买些针头线脑来,没事纳纳鞋底。”
“您呀,就是闲不住,这是益州名点芙蓉糕,您尝尝,不知合不合你的味,我吃甜了。”
“甜好,甜好,先放着,等我洗了手再吃。有事?”
苏子瑜帮着她把轮椅卡住,自己也端个小凳子坐了,笑道“前几日虎子跟我说,铁兄今年都二十三了,该娶亲了,大娘有什么想法?”
“唉,他就属犟牛的,原先在霍丘时,倒是有不少人家来提亲,他块头摆那呢,有好几家大户要他入赘,去了就享福,都是大家大业的,可他就是不从……也有小娘中意他的,愿意嫁过来,可老身却是拖累了他,这一拖呀,就拖久了。”
“眼下,有门亲,家世是极好的,小娘子也对铁兄中意,铁兄对她也有意,不知大娘……”
“啊哟,是哪家的小娘子,俊不?”
苏子瑜笑着反握住铁母的手笑道“横样儿那真的是百里挑一的,家门那也是一等一的,而且人家就那么一个闺女,宝贝着呢。”
“啊哟,那可不能要。”
苏子瑜一愣“为啥?”
“人家就一个宝贝闺女,可不能让她来受苦。”
“……”
苏子瑜哭笑不得,拍着她的手道“大娘,您怎么知道她嫁过来就委屈了,您现在可是五品诰命在身的人,再说铁兄也马上是军头了,您想想,一军都指挥使,这满天下,哪个家门不可配,哪怕是宰相女儿也娶得。”
铁母一愣,立马眉开眼笑“说的是呢,老身糊涂了,还当以前穷的丁当响呢,那你帮我问问?”
“这没问题,只是有一难……”
铁母一怔“什么难?可是聘礼不是,铁战这两年寄了不少钱,我都存着,一文也没乱花。”
“钱不是问题,真正有品世的,都不在乎这个……哎,大娘,你别急,我这便把事情原委一一说来,但你要沉住气。”
“哎,老身什么事都接的住,你放心。”
铁母揪紧自己的衣下摆,手背上青筋如虬。
……
芙蓉苑。
秦越接过师娘亲手做的芙蓉糕,一边美美的吃着,一边含糊的道“这事,还得您二老出马,有排面。”
师娘笑道“成人之美,当然好事。”
徐无道长却抚须沉吟,半晌不发一语。
“哎,师父?”
“老夫勉强,这事得再找个本地名望,这事就漂亮了。”
秦越一听,大大的竖个大拇指,赞道“好主意,我去找老欧阳,够排面了,再让司空他做个主婚人,啧啧,非常具有政治意义。”
徐无道长冷笑道“你还年青,别什么都想着利用,小心污了心眼。”
“没那么夸张,这只是恰恰好的事,还不是你教的好。”
说干就干,秦越转身便走。
欧阳炯对他的到来十分惊讶,大开中门以迎,待听秦越说完来意后,欣然道“化干戈为玉帛,铁全两家能结秦晋之好,善莫大焉,这差事,老朽十分乐意。”
秦越大喜,笑道“那祝炯之公马到成功。”
炯之公没有马到成功。
一连三帖子,都被全师雄以病重为由婉拒了。
欧阳炯气的差点扔了手中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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