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摆在眼前,却急不得。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防治血吸虫,第一关是要让老百姓相信,虽然当天的解剖,让在场的郎中与乡绅们相信了大肚子病是血吸虫造成的,但寄生在钉螺里,却还是将信将疑。
秦越只能让曾梧先开始启动城建改造项目,把公厕落实下去,自己则组织了二十位不入流的画师,教他们画宣传画,写墙体标语,先把宣传工作做了。
而陈抟与徐无道长则开始埋首于封神榜的神仙体系搭建。
陈抟别的本事有没有不知道,但牛鼻子灵是真的,徐无一动念,他就先下山了。
协助他俩负责撰稿的,便是徐无道长之前请来的道门高人,一个叫丁清,一个叫谷涵,乃是堪舆一道差不多登峰造极的人物,哪知文学一途也不差。
秦越要忙其它事务,便让周容把杨戬的故事先描述出来,不过五天时间“二郎神”的初稿便完成了,梅山六友,哮天神犬,这些框架不变,故事主线大抵也按周容所述的来,细节上,则是几位老道七嘴八舌的润色完成。
书成,不过万余字。
秦越极不满意,但古文便是这般的简明扼要,好在,也给了别人的发挥余地。
说书客自会润色再加工。
庆昌茶馆。
掌柜的扬着眉毛,满脸讶然的问道“赵先生,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在某这茶馆,不论说书唱曲儿,从来都是五五开,老少无欺,要破规矩可不行。”
坐在掌柜对面的是一位中年人姓赵名源,一袭青衫,三络清须,仪表堂堂,看上去文质彬彬,但却是文人所不齿的说书匠。
“敢破你这的规究,是因为这书要大火,敢保证,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什么书,值得您如此拿矫?”
“二郎宝卷,乃是睡仙人于烂柯山仙籍中所看到的真传,你年年去拜二郎神,可晓得二郎神真名实姓不,可晓得二郎神的神通七十二变不,可晓得梅山六友不,可晓得哮天神犬不,可晓得二郎神桃山救母不……”
“嘶……”掌柜的倒吸一口冷气,有些不确信的问“睡仙人?”
赵源微微一笑,道“仙人正在大帅府上做客,某敢拿他诳您?看看,这抄本,老神仙亲笔所题。”
掌柜的想接过,却被赵源迅捷的又收了回去。
“七三开,这一回,某拿大头,行,就在您这开场,不行,某这就告辞,相信胡掌柜那巴不得某去。”
“哎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六四?”
“七三。”
掌柜的咬咬牙,狠声道“七三就七三,要是说的不好,休怪某提着扫把子撵人。”
“莫得问题,不过你的帮某抬个台子,这一回说的是咱川主的传奇,可不能低人一等啰。”
“某晓得了。”
……
与此同时,正式收到聘书的锦江书院的先生们,也开始了招生工作的筹备,生源大抵是两类人,一类是已经有一定学识的年青人,一类是已经启蒙过的少年郎。
用秦越的话说,现在的书院就是个大杂汇,从初中到大学合在一起,教材目前暂时也是经书为主,周容所撰的数学也无法教授,因为周容的怀孕而暂时再搁置。
至于程慎原来编写的新蒙学,也暂时没有拿出来。
因为文人自有文人的骄傲,眼下不好打消教授们的积极性,而历代传承下来的东西,又有它的体系存在,冒然打破,也是不妥。
倒是命题作文“论教育之道”和“论学问之道”,因为皆是准先生们花费了若大心思撰写出来的,有思考便有疑问,有疑问便有争议,这些新教授新博士们聚到一起,反而碰撞出不少火花出来。
这却是意外之喜了,颇有无心插柳柳成荫之感。
对此,秦越的总结是古人小瞧不得。
……
繁忙的四月终于过去,端午佳节来临。
秦越亲自提着节礼进了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