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精锐不过五千,若要出兵勤王,少说也得带上三万人马,可兵不练过,又怎能上阵。
他看了看尚不成列的新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报……”
府中家将于辕门处下马,跑步而来,“大帅,益州来使。”
“益州?”
李重进微露愕色,略怔了怔,“备马,回府。”
“诺。”
李重进快马回到节帅府,想了想又停下了往客厅的脚步,转而进了内宅,沐浴更衣,又坐着喝了三杯茶,这才往外书房见客。
来者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看上去颇为斯文,举止却有些吊儿郎当,老远便见其将一柄折扇在手里盘旋着,变化着各种花样。
李重进轻咳一声,那人才倏的回神,忙起身见礼“虎牙军记室参军唐诗,见过李帅。”
“哦?原来是秦九派你来的。”
“正是。”
唐诗见侍卫们都在门外守着,便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松开腰带,于夹层里摸出一封折叠的扁平的书信,递给李重进。
“此乃我家大帅亲笔手书,请大帅阅后即焚。”
李重进接过书信,验看封口,一把撕开,一目十行看完,浓眉便锁了起来。
“你从哪来?”
“益州。”
“何时出发?”
“正月十八凌晨,快船南下,日夜不停。”
“好,很好。”
李重进点点头,继续问道“某扬州尚是十一才得知消息,你们家大帅能未卜先知不成,正月十七便能知晓京中大事?”
“好教李帅得知,我家大帅自先帝大行后,日夜忧思,总感觉京中看似太平,实则危机重重,年前便让京中老仆多加留意,大帅应该知道,芳华园中,尚有秦甲两家的份子,故打探消息方便,快马急递也方便,十七夜,接到信便邀请李相、王观察使等文武大臣商议。”
“商议的如何?”
“因明诏未到,李相、王观察使将信将疑,未有定论,但我家大帅担忧大帅,故命卑职携书信南下。”
“你何时跟随秦帅的?”
“前年冬。”
唐诗知道李重进一时难以相信,毕竟自己的行程太快了一些,当下解释道“某乃凤州梁泉人,入留后幕府,凭的不是本事,而是家中利益交换,某也没别的本事,只能替大帅跑跑腿。至于卑职缘何能十天便到扬州,盖因为所乘之船与别的不同,不仅张着风帆,还有脚轮,二十个船夫轮换操舟,日夜不停。”
“嗯,那你家大帅缘何又能知道某之亲吏翟守珣?”
“这……某却是不知,但大帅再三叮嘱,翟守珣必叛,李筠必举义,请大帅尽早举旗,呼应郓州韩帅。还有……”
“但说无妨。”
“袍泽之谊未必能大过高官厚禄,请大帅谨慎。”
李重进点点头,良久不语。
唐诗见其样子,耐心等候了片刻,待见其再看了一遍书信后,又提醒道“潞州李帅勇猛无双,我家大帅担心其擅离老巢,会为敌所趁,但平素未有交集,人微言轻,请大帅修书一封,提醒潞州李帅坚守城池,说拨乱反正之事急不得,只要坚守住,便有跟风者,届时便可星星之火以燎原。”
“知道了,唐使且先休息,某这自会安排。”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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