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与秦越正在喝酒,菜肴是蕊儿治的,用曹彬的话说,这是惩罚,谁让那天在关下,那么多菜肴只是摆着看呢,还点名要上那道“扒什么脸”。
哪知食材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羊头,只是炮制却是繁杂,为了吃上这道菜肴,曹彬可是耐着性子等了整整一天。
不过眼下却还有的是时间,因为广捷与虎牙并军了。潘美大大方方的与秦越及一众虎牙将校见了面,喝了酒,给了蕊儿一个大大的喜封,这才带着五百挑出来的锐士回京。
曹彬给了他整整两千两的程仪,秦越也奉上了一千贯铜钱,并有一千枚大周世宗的记念币。
然后,曹彬见虎牙军的装备比自己的广捷军整整高了一个台阶,心里就不乐意了,说都是勤王军,我这再着宋制不合适,是兄弟,就帮着把军装全换了。
这却是之前没料到的,当下一边安排全师雄与甲寅先出兵抢夺三泉关,一边快马回益州,将原本给新兵备用的新式军服急送过来。
大部队先行了,秦越却在利州住下了,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上次你说扒什么脸?”
“我有说过么,明明是绯羊首好不好,蕊儿的拿手菜,独家秘制。”
曹彬嘿嘿冷笑,道“今日要是再打,某一定把你脱光了吊旗杆上吹风。”
“别,我错了还不行么,一身乌青还没好呢。”
两人依几而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嘴里不三不四的应着,兄弟之间和好如初,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感觉。
蕊儿帮着布完碗著便退下了,不一会,又进来,执着一管玉箫,远远的在锦凳上坐了,檀口轻启,顿时有悠扬的萧声响起,其声宁静悠远,却饱含着满腔的喜悦之意。
曹彬闭目倾听了一回,端杯与秦越碰了一杯,感慨道“都说夫妻相,我发现二位弟妹与你都是十足十的像,大弟妹与你相似之处,是那股从骨子里溢出的傲娇,而二弟妹则在生活习性上与你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你真是好福气。”
秦越洋洋得意,道“你也是将兵之人,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的道理你也不懂?话说我哪里傲娇了,我是那样的人么?”
“哼,嘴上不说,全身上下,连毛孔里都满溢着,看什么都不屑,也不知哪来的优越感。”
秦越怔了怔,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或许,这大约是回古代的穿越者通病,仿若大都市里的富家子弟到了乡下,见到一切都是落后之物,那种优越感是一时难以消灭的,得回去与容儿好生自我解剖一番才行,似乎她在这方面比自己还要傲娇一些。
果然,旁观者清。
曹彬起身,取过一个盒子,双手托着递给欧阳蕊儿,蕊儿接过,启盒一看,却是一管紫毫,一方端砚。
“百年好合。”
曹彬轻声道“迟来的祝福,请弟妹不要介意为好。”
蕊儿的双眸里顿里亮起了别样的神采,忙行礼而谢,又捧过来递给夫君观看,秦越摸摸鼻子,笑道“这可得宝贝着收藏好了,国华这人抠门,一般人都不送。”
蕊儿微笑着退下,心想夫君与这位曹国华果真是最好的朋友,怪不得在两军阵前都能放松着心情。
这是他与甲寅和陈仓在一起完全不同的感觉,与他俩在一起,秦越是个劳碌操心的命,与曹彬在一起,仿佛便恨不得把所有事务都一股脑儿推过去,好当甩手掌柜。
“说正事吧。”
曹彬见蕊儿退下了,便把酒杯一放,神情开始认真起来“你我皆随大军出动,这利州谁来守,别说某来拿主意,这事儿既然是你挑的,你便得担起来。”
“安善吧,史家也就他成器,他那二弟学文学成了纨绔,史家全靠他了,这家伙一肚子的凄苦,我不想让他再冲前了,然后你那位沈先生一手好算盘,负责总支粮草事,我让益州的蔚章邹衍配合着,如何?”
“好。对了,三泉关你是怎么安排的,大军已出,你好象漠不关心似的。”
“强攻硬打。”
“强攻?”
秦越点点头“强攻。关是险关,但今后攻城略地有的打呢,此关都不能下,以下打别的城池也就难,所以强攻,正好让那些新兵蛋子见见血,哪怕一时攻不下,也是赚的。”
曹彬赞道“有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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