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秦越想了很多法子,包括木云也相劝着,但终是无果,又怕他在牢里损着身子,索性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囚着。
直到这一回,远在汴梁的邬凤南把他的家小偷了出来,这头犟牛才终于低下了昂贵的头颅。
“朕最敬重的,便是你这一身铮铮铁骨,所以,有些厚颜无耻,但有一点肯定的,在我大秦,郭卿一身本事可以尽情施展,在这点,朕不会象宋九重一般小心眼,用人必须不疑……
木南客从夔州回来后,那里一直缺一位可以总揽全局的大将,希望郭卿能把这大任担起来。”
郭廷谓心神一荡,差点把那薄如纸的茶盏给松脱了,好在膝盖一顶,茶盏是接住了,茶水却在长袍留一下湾印痕。
“陛下……那可是沿江西进的第一雄镇,就不怕臣念旧回唐归宋?”
秦越微微将身子往椅背一靠,微笑道:“不怕,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郭廷谓很无礼的定睛看着他,良久,起身施礼:“陛下以国士遇臣,臣纵粉身碎骨,亦无憾也。”
……
……
“外臣不可信,尔当慎之。”
大理剑川,杨氏老寨,杨家当代家主杨诏义听完大郎的汇报,忍不住皱眉喝斥。
他是大明国王杨诏的三子,三十年前,他伯父杨干贞起兵,占据羊苴咩城,建国大义宁,然暴政频施,军民不服,其父杨诏亲手将兄长赶下皇位,改国号大明。
七年后,深受其父信任的通海节度使段思平率滇东三十七部起兵造反,杨氏不得不从羊苴咩城撤出,边打边退,一直退到老家剑川。
实力大损后的杨氏一族,再无问鼎九五之力,只能对着仇人俯首称臣。
光阴似箭,一晃两纪过去,伤口依旧隐痛,还得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大郎方过而立,年青气盛,心心念念的要打进羊苴咩城去,却不称一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杨义宁却对父亲的喝斥颇不以为然,辨道:“父亲,那两夫妻,皆为不世出的高手,蒙熊武技之高,方圆百里无人能在他手下走十合,但那女的只出了三剑,便挑了他的耳环,男的更厉害,一枪出,蒙熊便弃刀认了输,我们若得他两夫妻之助,就好比老虎插了翅膀。”
“哼,汉人,不可信。”
“这孩儿自然知道,但他俩非为别的而来,乃是为了那棵雷击木而来,孩儿对他说,那是神木,不卖,若是盗伐,便是与我杨氏举族为敌。他俩正无计可施呢,若是趁机拉拢……”
“你也知道那是神木!”
杨义宁见父亲依旧固执,急了,语气不知不觉的重了起来:“父亲,如今段氏高氏精锐在外,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时机,守着那木头,哪有攻进京师来的重要。”
“你……”
杨诏义举起拐杖就要打过去,见到大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沮丧的躺回椅子,“那……便安排见一见吧。”
“是。”
杨义宁咧开嘴,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