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官许仲笑道:“不过是一个陆远死了,无关重要!这棋该下还是要下的。”
城隍爷“哦”了一声,问道:“棋盘都乱了,如何能下?”
许仲看着满盘狼藉,道:“将帅尤在,当然能下!只要周公子跟牧君子仍愿意合作,大人再派一人去往幽都便可,不过是慢了些时日而已……大人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陆远之死对阴司城隍颜面的打击,安抚人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
翌日,春雷镇阴司城隍大殿之中。
城隍爷敲响冥钟,召集所有的阴司鬼差前来城隍庙议事,并且将此事列为了最高优先级。
所有阴司鬼差,悉数必须到场,违者直接逐为孤魂野鬼。
待到冥钟落定时,高居主位的城隍爷才睁开眸子,看着下方的一种阴司鬼差,沉声道:“白无常陆远昨日于阳间遭人杀害,魂牌已碎,这是本官入主春雷镇阴司百年来最为严重的案件!逞凶之人如今尚在春雷镇地界逍遥自在,这是对阴司最大的侮辱!谁愿意回阳间将凶手缉拿归案?”
城隍爷声音滚滚如雷,一众被临时勒令赶过来,还没有歇口气的阴司鬼差听到城隍爷的话后,皆是心神一凛。
三三两两的纷纷议论起来。
有关于凶人的,有关于陆远的,更多阴司鬼差所讨论的却是陆远死后,他所空缺下来的那顶官帽。
听到发酵的时间差不多了,站在案桌一旁的许仲干咳一声,待到大殿之内再无声响时,他才朗声说道:“此事关乎阴司颜面!你们之中若有人能够生擒凶手缉拿回阴司者,赏一顶无常官帽!当然,如果不想要这顶无常官帽,亦可换作千份香火之力!”
听了城隍爷的话,阴司鬼差只觉得那凶手可怖至极,竟能将白无常斩杀于阳间。但是在听了铁笔判官许仲的话之后,一众阴司鬼差皆是心血澎湃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回阳间捉凶!
巨赏之下,危险习惯被忽视。
一顶无常官帽,对阴司鬼差而言,相当于数十年苦修;而那香火之力,亦是能精进修为的大补之物。
在这等级森严的阴司城隍,若能少奋斗数十年,这辈子说不定还能混到一个小神位,享一方香火。
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
许仲看着一众正在议论纷纷的阴司鬼差,抚须微笑。
在春雷镇阴司城隍中,白无常陆远已是仅次于城隍爷与许仲的高手,眼下聚集在城隍庙中的这些阴司鬼差除了少数几个比陆远要强上些许的无常外,余者皆要弱于陆远。
城隍爷之所以召集众阴司鬼差,不过是为了传递一个信号给众人:
本官对待自己的属下,态度就是如此强硬!
不论是谁,胆敢招惹阴司城隍,本官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一位阴司鬼差举手,朗声道:“城隍老爷!属下愿意前往阳间,将凶人捉来。”
此阴司鬼差身着黑色皂袍,不过是一位刚刚被阴司城隍吸纳的鬼役。
城隍爷看了那第一位出声的鬼役,道:“勇气可嘉!不过那凶人连陆远都不是对手,你可有把握?”
阴司鬼差面色坚毅,道:“事关阴司颜面,属下悍不畏死!”
城隍爷点了点头,道:“如此,那你便……”
城隍爷话还未说完,一个一直站在角落的身影忽然走了出来,道:“大人!此事还是让属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