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又做了一个梦,这次的梦不同以往,不是冰山,血海或者巨狼什么,而是一些其他的,更加熟悉的,几乎令人怀念的东西。
她在一团温暖的火光前,她有几百年没有过温暖这种概念了,一个蓄着胡须的高大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兽皮上,吟唱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诗歌。
直到她快要睡着的前一刻,男人站起身,打开了门扉,钩刀般森冷的风雪从外面涌入进来,男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迈步走了出去。
她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哀伤,因此冲上前去想要阻止,但无论怎样也赶不上了,男人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之中,而最后她独自一人站在那个冰冷的世界面前。
飞雪在她的脸颊上融化了,逐渐变得温热起来,她在脸上摸了一把后满手的猩红色,而她眼中的世界也逐渐变得猩红与黑暗起来。
她感觉自己在不断的沉没下去,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在现实的时候为止。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嗅到了血的味道,舔了舔嘴角边缘,确实有血,应该是从背后滴落的,而且味道还很恶心,除此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在她脸边摩擦着,带着点呼出的热气。
她缓缓站起身,大片的积雪从她身上抖落下去,昨天下了一场大雪,她在一棵高耸的雪松树下睡着,即使如此大雪还是把她整个人淹在了雪堆里,如果是和凡人的话大概早就冻死了。
维起身的同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动静,在她几步远的距离上一只纯白的狼正在打量着她,此前就是这只狼把维从梦里吵醒了过来。
在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其他十数条灰白的狼,但没有一只的体型能与这头白狼相比,它比寻常的狼高了近一半,几乎比得上一头马驹。
地上有不少尸体,有人类的,更多是野兽人的,看起来似乎是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虽然不知道最后的胜者是谁,不过显然现在的尸体都只是狼的免费大餐而已。
维擦掉脸上的血,还没冻结,说明这场战斗没过去太久,她居然没察觉到,也太大意了。
群狼有些踌躇不前,它们是很精明的动物,在有不少食物的情况下犯不着浪费体力,而且维身上有种令它们心悸的感觉。
维冲它们笑起来,这是个很危险的举动,因为对于掠食动物们而言,露出牙齿是威慑的信号。
几乎所有狼都夹紧了尾巴,逐渐退让开,只有为首的狼依然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带着十足的自信。
维从雪地中摸出巨剑背在背后,从狼散开后的缺口向着更北方走去。
它向身后的狼群低吼几声,接着小跑跟在维的身后,再没有回头。
“当太阳落山、大地黑暗、炉火点燃、啤酒倒满。
就该是像矮人一样唱诵萨迦的时候了。
最伟大的萨迦就是西格玛萨迦,他是世间最伟大的战士。”
战斗牧师满含深情地诵读着,不过有些尴尬的是显然没有多少人想听他的颂唱。
“省点力气吧,伙计,这里的本地人看起来好像不想理你。”坐在旁边树桩上的奥兰多拍了拍卡斯兰厚重的肩甲。
“而且他们的眼神看起来想把你扔到树上吊起来抽一顿。”弥昂补充说,如果不是他们的刀剑甲胄足够有威慑力,也许真的有人会这样做。
“呼,真是……米登领的人就是这样。”总是严肃地板着脸的战斗牧师难得地泄气般说道,扫视了眼正在扎营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