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将心理的喜悦压了下去,对着费贞娥说“国舅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若是本宫真的有这个本事,早就让他当上太子了,圣人喜欢大皇子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文妃吗?”贤妃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对着费贞娥说“你和文渊走的有点近,本宫飞告诉你,文渊这个人,他性格本宫不好判断,但是他的面相,蜂准,长目。这种人向来少恩义而多虎狼之心。他没有得志之前,礼贤下士,若是他得志,天下人都是他的奴仆。”
贤妃说到这里,然后再次说“虽然本宫作为他的母亲,这样说他不好。但是……罢了,罢了,你今日能听本宫的话,少和他来往,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若是你认为本宫只是哄骗你,那么就任由你了,到时候,白绫相赐的时候,就别懊悔。”
费贞娥听到贤妃这么评价自己的孩子,心中一惊,勉强安慰说“娘娘,相术这东西,未必是真。”
“本宫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本宫这些年越是接触,越是心惊,本宫担心,总有一天,将有两把刀会伸向这建章宫来。不过他也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怎么能够不帮助他呢?”贤妃纠结地说着,良久才叹气一声,对着费贞娥说“今天说来的有点多了,你且下去吧。”费贞娥说了一声是。
时间荏苒,到了八月初七,
这一天,九皇子来到坐忘阁之中请安,对着皇帝说“父皇,儿臣如今在府中准备了膳食,还请父皇晚上能够赏光,到儿臣府上,父子相聚一番。”
皇帝想了想说,对着九皇子说好,然后当天晚上请皇帝吃了螃蟹,除了九皇子之外,还有三皇子也在。
这一次九皇子请皇帝吃的是大闸蟹,皇帝吃完一只之后,然后在一旁的九功劝说“圣人,你已经吃了一只了,还是暂且停著。”
“无妨,无妨,朕今天高兴,再多吃一只,也没有什么。”皇帝笑着看着九皇子,九功看着九皇子,希望九皇子能够出口劝说几句,没有想到九皇子装作没有看到。
九功无法,只好再次说“陛下,前些年,你在四皇子府也是吃这个,回到宫里,龙体就不舒服两三天。”
“这个九功你无须担心,这螃蟹可是我从鼎湖一路放在水里,用船拉回来的,全都是新鲜的,不像四哥那个,到了京城已经半死不活了。”
听到九皇子这话,皇帝有些不悦地说“用船来拉几只蟹,太过浪费。”
“儿臣自然不会是空船拉这个,儿臣让人在东海四府收集了古籍善本,父皇不是准备修一部书,有益天下学子吗?儿臣这就是略尽绵薄之力。”
皇帝听到这话,再次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对着九皇子说“修书尚未开馆,这件事不急,你既然得到了这些书,可要好生组钻研。”
皇帝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对着九皇子说“当初我在你四哥那里吃蟹的时候,你四哥诵了一首陈人的诗。从来叹赏内黄侯,风味尊前第一流。只合蹒跚赴汤鼎,不须辛苦上糟丘。这曾茶山(茶山是号)诗名不扬,若非你四哥说起来,朕还不知道陈朝有这位诗人,他的诗倒是挺不错的,你有空到时候可以读读。后来那两句,倒是颇有禅意。”
九皇子听到皇帝称赞四皇子,神情有些不悦,对着皇帝说“四哥博览群书,儿臣这个当弟弟,自然佩服,只是四哥他看的书,似乎都无关经济,而是一些吃喝玩乐的。不过说起来,这蟹除了有内黄侯这个雅称,还有其他的雅称。”
“是吗?文浚你说说。”
“儿臣虽然不知道陈朝有个曾茶山,但是知道一个苏东坡,他有一首诗,儿臣且为父皇诵来。溪边石蟹小如钱,喜见轮囷赤玉盘。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蛮珍海错闻名久,怪雨腥风入座寒。堪笑吴兴馋太守,一诗换得两尖团。”九皇子背完,然后吩咐仆人,再次拿出来一个螃蟹,对着皇帝说“这雌蟹,腹甲形圆,称为团脐,雄蟹腹甲行尖,成为尖脐。所以这螃蟹也叫做尖团。”
九皇子也算博览群书,说起往事典故来,头头是道,皇帝连连点头,笑着说“这倒是有趣,文浚,你倒是没有辜负你这个文字。不过今天朕也没有诗可以写,如今算是堪笑天虞谗皇帝,无诗骗得两尖团。”
九皇子和三皇子也都笑了起来,这时候皇帝看着三皇子,三皇子识趣地说“儿臣听说了,这蟹又叫做无肠公子,至于诗的话,还是九弟你来吟诵吧。”
“三哥说的没有错。这是宋唐鹿门的诗,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扳罾拖网取赛多,……尝闻取刺于青蝇。无肠公子固称美,弗使当道禁横行。”
皇帝听到最后一句,拍了拍了九皇子的肩膀,对着九皇子说“如今看来你就是那个无肠公子,就算朕想不要你横行,也是不行了。”
九皇子告罪说“儿臣多有失礼,还请圣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