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斗顿时禁声,齐宙也不在多谈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衙役跑来,告诉齐宙,明天五更,在城门外接诏。
齐宙也让副学回去,自己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三更时分,齐宙就醒了,前去城门外。
这城门外已经架起了大官棚,这是给大员们休息的地方,至于那些小官小吏,自己带着席子,铺在地上,三五一群,在那里谈天说地。
到了四更时分,有眼尖的看着到远方一根大旗慢慢走来,于是告诉大棚里面的官员:“喜诏已经到了。”
顿时官员出了大棚,然后等到诏令的到来。
这赉诏官到了之后下了官轿,将诏令放在彩楼上。
众位官员按照行次站好,在礼赞的引导下,对着彩楼上的圣旨三拜九叩。
行礼完毕,几个壮汉将彩楼抬起来,然后前面开始奏乐,后面官员依次跟在后面。
进了城门,这些官员走偏巷,抢先一步到龙亭侯着。等到赉诏官和圣旨进了龙亭,他们才跪在地上,又是三拜九叩,赉诏官宣读了圣旨。
这是喜诏,圣人有了子嗣,于是下了这一道喜诏,内容有赦免夏税的,有官员加官进爵,有开恩科贤良方正科,有罪人免罪的。
众人谢恩之后,赉诏官让人开始刊刻,送到各县城去。
齐宙也在其中,等到这刊刻好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倒是没有管其他的,而是看了看恩科。
这一科圣人说的很清楚,凡是府县贤良方正之士,查实奏文,天官府以凭录用。
齐宙仔细看了这一条,和副学商量起来:“圣人这选的,是读书人,还是勋贵呢?”
副学对着齐宙说:“国朝察举向来以勋贵为主。”
齐宙想了想,对着副学说:“我在京城的时候,听闻圣人心意有变,常说无论寒贵,品行俱佳皆可录用。而且若是勋贵,岂不是和第二条冲突了。”
副学听了之后,对着齐宙说:“那么寅兄你认为应当如何?”
“西京城要报三个,我认为,两个勋贵,一个寒士。”
“此举甚是妥当,这勋贵倒是好找,只不过寒士……”
“那个戈文英如何?”
副学心想,这戈文英可不是什么寒士,虽然戈家不算勋族,也算是世家了,不过齐宙既然愿意,那么就只好随他了。
“不过这戈文英不是学中之人,我们举荐,怕有所不妥。”
“举荐乃是举荐贤良,而非是论亲,你先将那块匾送去。”
副学明白齐宙的打算,这匾是一个情意,戈文英收下了,日后当官了,也和他们有了关系。
副学说自己知道,下去就去找门斗来安排这件事,门斗巴不得有这一桩生意,连忙让副学写了四个字,接下来,门斗就拿着这一张纸到了戈家。
戈文英接见了他,对着他说:“你来是为了公事,你手里拿着什么字画。”
门斗将纸递给戈文英,戈文英一看,是一个匾额制式,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你老不是修了文庙吗?我家副学老爷要送你这一块匾。”
“这可要不得,还是辞了吧。”
“戈老爷,这可辞不了,这匾已经刻好了,明日我就可以来讨一杯喜酒了。”
戈文英见门斗这么说,只好拿出三百文钱。
门斗自然不甘心,但是看着戈文英面有难色,心想若是这人坚持要辞去,那么自己连这三百文钱都赚不到了,于是连忙退了下去。
果然没有多久,这块匾就送来了,戈文英只好将这快匾给挂了起来,然后赏赐这些人,闹闹腾腾的一天。
在戈文英收下匾的次日,齐宙和副学就来拜访,戈文英连忙招待,等他们坐下之后,他看着自己身后挂着那块匾,对着他们说:“多蒙两位老先生抬爱,蓬闾生辉,只恐实不相衬,徒增惶恐。”
“弟莅任虽浅,年兄盛德懿行,早已洋溢口碑。兼彝之好,实所难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