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分析的没错!”王先生接着唐倩的话,道,“武三思此去房州,已经与李显结成联盟,故面可以不用考虑。太平公主一介女流,也可以不考虑。至于张氏兄弟、狄仁杰、来俊臣等,目前虽有武则天的庇护,但他们肯定也会考虑武则天百年之后,谁做皇帝的问题。所以说,主公所需要对付的,只有武承嗣、李显与李旦三人!”
“师父说的没错,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欧阳健问道。
“我们只须隔岸观火便是!”
“隔岸观火?”欧阳健重复着四个字,又问道,“如何个隔岸观火法?”
“以静观变,随变而动,让他们三方互相残杀,自相削弱。当在他们相争时,既不援助,也不鲁莽干涉,静观其变化,直到事情发展到有利于主公的时候,才相机行动,及时出击,坐收渔利。”
见欧阳健似乎还不明白,王先生进一步解释道:“火是危险之物,搞不好会引火烧身,所以,此计需要有岸可隔,在火与自身之间有道鸿沟。当然,这个岸有时是天然的,有时是则需要我们自己来打造。”
欧阳健与唐倩不住点头。
“一定要与这三方保持距离!”王先生沉吟道,“时刻的关注火情,而保持距离,先让主公置身事外,使他们三方势力感觉不到主公对他们的威胁。根据不同的条件,有时需要袖手旁观,有的则需要主动煽风点火。根据他们的分歧,及时调整我们的战略,引导火势的延烧方向,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渔利的目的。”
如果卢小闲在场的话,一定会为王先生分析之精准而鼓掌的。
“隔岸观火计谋最需要掌握详细的消息,知己知彼方能布局,若没有可靠的消息,就不可能施展此计谋。”说到这里,王先生有意瞅了一眼唐倩,“卢小闲嗅觉很灵敏,不要咱的隔岸观火不搞成,反而让他火中取栗了!”
唐倩低下头,不说话了。
……
回到府里,卢小闲叫来张猛和昙空。
“你们俩准备下,明天咱们出一趟远门!”卢小闲对二人交待道。
“去哪里?”张猛莫名其妙。
“去九五门!”
“啊?”张猛愣了愣,“去九五门做什么?”
“你不是九五门的弟子呀?”卢小闲没好气道,“当然是去拜见师父了,一点没有尊师重道的意识!”
尊师重道,这似乎与卢小闲沾不上边。九五门内若说最不尊师重道的,除了卢小闲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见张猛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卢小闲沉着脸道:“你要不愿去就算了,我和昙空去,你留在家里吧!”
张猛一听便急了:“我啥时候说不去了?你可别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说到这里,张猛有些疑惑道:“咱们都没去过九五门,怎么能找得着呢?”
“怎么会找不着?”卢小闲满不在乎道,“栖凤山就那么大,咱们可以打听打听嘛!”
缺德鬼曾经告诉过卢小闲,九五门就在栖凤山上,还大概说了路线。只不过卢小闲对此不感兴趣,没有太在意。现在要去栖凤山去找缺德鬼,卢小闲只能凭着大概的感觉去慢慢找了。
“对了!”卢小闲又吩咐道,“把那个安平郡王也叫上,让他一起去!”
上次武攸绪让卢小闲算命给算跑了,回家思忖了好久,他意识到卢小闲是个高人,便整日缠着卢小闲,要拜师学艺。赶也赶不走,骂又骂不得,让卢小闲不胜其烦。
此刻,卢小闲脸上露出坏笑:把这个难缠的家伙交给老滑头或者缺德鬼,让他去头疼吧。
……
栖凤山位于秦岭腹地,每条沟、每道梁都很有灵气,凡是能叫上名的都是风水宝地,要么有名寺古刹,要么景色绮丽。九五门名列其中,当然是一方钟灵毓秀之地。
四人一路打马狂奔,进入了栖凤山中。
一条小溪顺着沟底流淌,卢小闲四人沿着溪水逆流而上,一会跨过小溪,一会又回到彼岸,清澈透明的山溪碰撞出欢快的曲调,在脚下生涩地跑过,美妙的音符回响在这寂静的沟道里,悦耳又动听,伴随着几人向前的身影。
沿着山路到大山深处,路越来越窄。到了一段陡坡,骑马已不能再往前行,只能徒步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山上行进。
爬山的路实在不好走,坡度渐渐地陡起来,脚下的羊肠小道也只能看到两、三步远,便不知去向。
顺着小道的走向,不停地在山坡上扭来扭去,干枯枝条碰到身上立马就断成几节,满是沙土的小道一步一滑地把几人带到更高处,终于脚下开始磕磕绊绊。歇歇,向下看看已不见沟底,向上望望,想要寻找的目标却不知在何处。
瞅着兴奋的武攸绪,卢小闲悠悠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不节约体力,等会肯定会走不动的。”
“我知道!”武攸绪看着一路美景,眼中放着亮光,不由赞叹道:“这里真是修行的好去处。”
卢小闲揶揄道:“你堂堂一个郡王,真能舍得放弃荣华富贵,来此处修行?”
“我当然放得下!”武攸绪很认真的说。
武攸绪的脸上满是虔诚,没有任何虚伪和做作。或许他说是真心话。与这般纯粹的人比起来,卢小闲不由觉得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