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卢小闲了解姚崇一样,姚崇当然也很了解卢小闲,自己这点心思他若看不透,当年恩师辞世时怎么可能留下遗言,让自己一切听他的了。
姚崇面上波澜不惊,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我的不甘,是什么?”
“因为宰相,姚阁老曾经两度出任宰相。”
“这和我不甘有什么关系?”
卢小闲意味深长道:“因为您的变通,因为您的不甘,所以,您在等待机会!”
“等待机会?我等待什么机会?”姚崇眉头轻挑。
“等待三度为相的机会,若不是因为这个,您怎么可能在八品司仓的位置上还稳如泰山?”
“一派胡言?”姚崇不屑道。
卢小闲不气也不恼:“是不是一派胡言,姚阁老心中自知!”
沉默了好一会,姚崇又问道:“你说的这些,和帮临淄郡王有什么关系?”
卢小闲缓缓道:“帮临淄郡王,才会让您有三度为相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姚崇脱口而出。
“姚阁老深谙朝廷之道,您想想大唐几朝的天子继任,再想想现在纷繁的朝局,您就明白有没有可能了!”
卢小闲很自信,他当初能说服魏闲云,相信此刻也能说服姚崇。
姚崇思虑了好一会,脸上变了颜色。
卢小闲笑了,他看向姚崇:“怎么样?姚阁老想明白了吗?”
“我想明白了!”姚崇也笑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卢小闲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心中不由暗骂,李隆基与姚崇怎么都一个德性,动不动就提条件。
心中虽然不悦,卢小闲只能耐下性子道:“什么条件,姚阁老不妨说来听听!”
“听闳儿说,你让他戒赌了!若卢公子能让闳儿不再出没风月场,那我就答应你!”
卢小闲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还是咬着牙对姚崇道:“咱们一言为定!”
……
从姚崇那里回来,卢小闲把自己关在屋里,绞尽脑汁地想法子。
他知道,自己若想不出法子,姚崇那里肯定没戏了。姚崇那里没戏了,李隆基那里也要泡汤,这可关系到下一步的计划。
整整三天时间,卢小闲终于想出了法子。
他立刻将宋迪喊了来,将自己的法子告诉了宋迪。
宋迪怔怔瞅着卢小闲不说话。
“怎么了?这法子难道不管用吗?”卢小闲莫名其妙。
宋迪摇头道:“这法子肯定管用,小闲,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出这么损的法子?”
卢小闲递给宋迪一张银票,摆摆手:“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办!”
……
五月初五端午节,龙氏镖局潞州分局开张。
镖局的开张,没有广发请柬,也没有宴请宾客,只是放了几串鞭炮,挂了匾便算是完事。
一直慢腾腾装修的酒楼,在岑少白的全力监督之下,也加快了速度,已基本上装修完毕。
岑少白不折不扣执行了卢小闲的交待,用的是最好的材料。
一分价钱一分货,装修后的酒楼金碧辉煌,比之前的望月楼,不知豪华了多少倍。
就连异常火爆的后来居,在它面前也变得黯然失色了。
龙氏镖局潞州分局开张的这一天,酒楼外贴了张启示:本酒楼将更名为永和楼,定于六月初六开业广迎宾客,凡这一天光临酒楼的客人,只收半价。
镖局开张没掀起什么波澜,永和楼的开业启示,却让潞州城的商家乍舌不已。
谁都知道,后来居是白宗远在潞州的招牌,现在居然有人明打明地向白宗远挑战,怎能不让人不遐想连篇。
许多人都在拭目以待,想知道此事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雨,细细密密地斜着,雾一般飘落,虽说是小雨,却也会湿人发衣。
远处的天边有着灰红色的夕阳,将一小片云层染红,像初开的荷花尖那一点绯红,极可爱。
龙氏镖局潞州分局,几人负手站在雨中,这样的雨是令人享受的。
良久,卢小闲终于扭过头来,对江雨樵歉意道:“岳父大人,让您做这副总镖头,万万莫觉得委屈!”
说起来,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