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燕****起伏,久久难以平静。张少英忍不住问道:“阿燕,这是怎的?”柳燕美目中满是惊异,竟然没听见的丈夫的话。张少英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只得碰了碰妻子,再次询问。柳燕慎重的说道:“你知道天罪之刃这把剑的名义吗?”张少英摇摇头,柳燕说道:“天罪之刃,便是老天不该让人类创造了这把汇聚人间罪孽的神兵,此为老天的罪孽。”张少英已知此剑殊不寻常,担忧道:“也不知他是敌是友。”柳燕说道:“听灵霜说过,大师哥一生有两个在百战论道的之外的对头,有一个也是一把大剑,也不知是不是他。”两人正细语,却听御留香朗声叫道:“奔月小弟,你死了没有?死了知会一声,我也就不必浪费气力了。”
张少英一众皆面面相嘘,暗聚内力,即便不敌,也不可临阵逃脱。却听洞内忽而噪声大作,地面都为之颤抖,那是烈焰开山破石的声音。或许这便是人与人之间最奇妙的地方,倘若没有御留香,没有张少英一众,奔月即便闷死了也不过是他败了。但若直接将他杀了,输或许是理由,引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报复,那是完全突破理智的,这样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眼见奔月大展神威,张少英与柳燕皆松了口气。一个在洞外,一个在洞内,山碰地裂之间,很快奔月领着八角卫窜了出来。瞧着奔月一身的灰尘,御留香笑的手足舞蹈,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柳燕与张少英赶了前去,柳燕欲上前为奔月拍散灰尘,奔月摇了摇头,示意一众人站在自己身后。御留香笑的更开心了,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在哪里手足舞蹈。而令张少英更惊奇的却是,他那把天罪之刃在他手里轻如鸿毛,被他随意的挥动。
许久,奔月冷冷问道:“很好笑?”御留香说道:“你居然怕我拿他们要挟你,哈哈,你有这麽多属下还怕我,你有感情了,哈哈哈,你打不过我了,我可以杀死你了。”言语之间左蹦右跳,极是兴奋。瞧着面前这个人,奔月都瞧不懂这个家伙究竟在想甚麽。习武是最忌心浮气躁的,偏偏他却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如果不用烈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姬沄都在探讨他的武学,偏偏他总是将跟踪他的人百般捉弄,活活将人玩死,惨不忍睹。然而面对这样一个人,这个天下间似乎没有比天罪之刃更适合的兵器了。许久奔月一言不语,向前走去,不去理他。御留香愣住了,盯着奔月的背影,忽而怒吼道:“奔月小弟,我救了你的命啊,你怎的一句话不说?还有没有王法?”奔月仍是不言语,于是御留香背着天罪之刃围着奔月左一言,又一语,责怪他不懂人情,责怪他不该无视自己。一路上御留香便似一个孩童,盯着奔月喋喋不休,奔月却理也不理。如此不得不佩服奔月的定力,这时的他们,即便是柳燕都听着心烦了。但她心思细腻,奔月一直都很平静,但走路的姿势却与平日不一样。细细观察间,柳燕在八角卫与奔月的步伐中,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在用脚语说话,但她瞧不懂。
这时奔月内心深处,随着对姬灵霜的牵挂,他知道他不再冰冷。确如御留香所说,他的武功退步了,虽不致掉排名,却是危险的前兆。面对这样一个人,奔月还有深深的担忧,这个人看似浮夸的外表下是深深的戾气,一旦他发怒,他要谁死,谁就得死,连他都阻止不了。纵横派只钻研武学,虽不尚善恶,但天罪之刃所带来的杀戮令姬沄都为之动容。这一路上御留香说完了奔月,奔月始终不理他,便凑到张少英身旁。一会儿大谈自己是如何杀人的,一会儿大谈自己是如何在千军万马中将一个将军劈成两半,甚至还跑到大内去瞧皇帝后宫的妃子,将她们的衣服都脱了,瞧瞧她们究竟有甚麽与众不同。甚至还将一个女子的****切下来煮着吃了,尝尝人肉究竟是甚麽味道,畅谈自己的心得。终于柳燕忍禁不住吐了,张少英喝道:“你个魔头,你究竟想怎样?”见有人理他,御留香来了兴致,笑道:“你们都不说话,我若也不说岂不是太无趣。”张少英冷声道:“你说的都是恶魔。”御留香摇摇头,说道:“我不受伦理约束,跟你们不同。”张少英怒道:“你这个千刀万剐的魔头,你会遭报应的。”御留香嘿嘿笑道:“报应不会找我的,不过你骂了我三次了,该我骂你了。”想了想,御留香盯着张少英笑呵呵骂道:“小淫贼,小乌龟,大笨蛋哈哈哈。”青舒一众早已忍受不住他,见他骂张少英顿时对骂起来,御留香亦是情绪高涨,纵声大骂。然而他的骂声与青舒他们比起来自是生疏许多,很多他没听过的骂语激得他骂的更起劲了,虽然他已经骂输了。
青舒一众自读书以来可从没如此失礼了,这一番大骂如行云流水,一路下去将御留香的祖宗三十代都骂了个遍。面对着众多的骂声,御留香越骂越觉得自己输了。最后跑到奔月面前委屈说道:“奔月小弟,他们骂我。”奔月仍旧不理他,御留香更是委屈,忽而在奔月面前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叫道:“奔月大哥哥,奔月爷爷,你且理我吧?不然我可活不成了。”奔月权衡再三,终究是停了下来。激怒他所带来的后果,是奔月不敢尝试的。姬灵霜多次跟奔月说过,她的丈夫,她的姐妹,她们都是一家人。刚刚柳燕欲为他拍散灰尘的举动,让奔月的内心有了一丝涟漪。奔月问道:“你要跟我到甚麽时候?”见奔月终于理他了,御留香掩饰着兴奋,小心翼翼说道:“我好久没出来了,最近又没事干,就想来寻你玩玩。”奔月说道:“你最好还是回去。”显是知道说没用,御留香说道:“你不让我跟着你,我便去帮你们的对头,他们该是很乐意的。”奔月说道:“你别忘了,你是这个天下的敌人。”见威胁不到奔月,御留香说道:“那我将你身边的人都杀了,你肯定要找我报仇,那我可有事做了。”显是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极好,他又开始高兴起来。奔月神色一暗,说道:“你若真想跟着我便帮我杀人。”御留香欣喜若狂,将信将疑问道:“真的?”奔月点点头,御留香又高兴的手足舞蹈,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柳燕知道奔月的意图,然而天罪之刃重现江湖,虽然可利用,但这把神兵和他的罪孽实在太大了,只是这个人是否还是当年的冥王如今尚不知晓。当年冥王之恶杀戮甚重,震惊天下,只要天罪之刃出现,以此恐怕会引起整个天下人的围攻,无论是武林还是江湖,或者宋廷。没走多远,纵横门探子发现了奔月,随后便有人来接应,除了蝴蝶翅,还有一架器宗新造的凤舞翅,由沈奕亲自带队。这架凤舞翅极其庞大,宽达五丈,纯为木制,翅膀还包裹了铁皮,虽然极其沉重,却可承受弩箭的攻击,一架凤舞翅可坐上三人。御留香从没见过这麽大的飞翅,嚷嚷着要坐。然而瞧见了御留香背上的天罪之刃,沈奕神色肃穆,瞧向了奔月,奔月只是摇摇头。
一行回到逍遥城,御留香瞧着被拆的残缺不全的城墙,便问起了缘由来。奔月不解问道:“你甚麽都不知道?”御留香委屈说道:“我被老头抓起来关了三年,你们能活着见到我真是你们的荣幸。”奔月即不再言。想到了宋庭四门中的东门,沈奕大感不妙。四门之中,北门最为庞大,却只是为了应付辽宋战争,于武林却难以企及。西门最小,不过是为了武林盟而做的预防。南门尚居北门之后,亦难以企及战争,参与武林争锋却绰绰有余,这其中东门究竟如何没人知晓,但东门护卫京都地区,所得者皆为大宋朝的精英,势力自不会小。天罪之刃百十年来已是声名狼藉,到了第三代持有者冥王手中更是生灵涂炭。当年冥王潜入大内,将太祖皇帝的后宫妃子去衣视色,震惊朝野。然而大宋朝刚刚建立,如此家丑自是谁也不敢妄言。至少自五代十国以来没有一个统治之人敢向冥王宣战的,太祖皇帝则开了这个先例,为此动用了大量的人力,东门首先为此成立的。起初东门只是追杀冥王,后来冥王经不住太祖皇帝的大力追杀,只得隐遁,天下人对太祖皇帝自是赞赏有加。如今御留香身负天罪之刃,与冥王究竟有何渊源尚且不知。天罪之刃重现江湖必定再起波澜,甚至对纵横门都有不利局面。
天罪之刃原本不叫天罪之刃,没有人记得它之前的剑名,却都记得这柄杀戮无数的利刃。当张少英与奔月一路回来时,诸宗都在撤回,这一大战精英损失巨大,无论是南门还是纵横门都需调整。逍遥领着灵女前来迎接,眼见并无姬灵霜的影子张少英已感觉到不寻常,一路上探子也并没提及姬灵霜。张少英向身后的三个探子询问,三人稍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