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说得系统这根金手指受益,许多医经知识可直接传输进脑中(仅限系统奖励的巫医秘籍,真实书籍是不可以的),理论知识见涨,但动手实践却相对比较少,也寻不着哪里去实施她的医论。
目前她习有“回春针”“黄帝内经”“金匮难著”等系统奖励秘籍,另于书院跟余先生习得“思难医辨经录”“道德经”。
余杭先,陈白起目前是跟着他学“道医学”,应该说凡入樾麓的新生都会先跟他学习一段日子,再开始哲学的道家、宗教学的道教以及属于人体生命科学范围的内丹学。。
其实道学与医学自古便是水乳相融,学道者先入医道,亦不为奇。
余先生已过而立之岁,却一心沉醉于学道至今未婚,为人稍嫌刻板,喜欢勤奋却自律安份的学生,虽陈白起近日来的表现“出众”,并不得他喜爱,另因陈白起都十五岁了却对道学毫无根基,如今这岁数在众悻悻学子中想脱颖而出简直开玩笑,是以,他对陈白起的态度相当冷漠。
陈白起无奈,得不到先生看中,有很多时候遇到的医道难题,只能求助于……穆青阳。
好吧,穆青阳虽说人不太靠谱,但人家乃道学院的内门大弟子,跟陈白起这种外门学生的水准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某些时候陈白起怀疑他这是被人揍出来的“水准”。
因为上一次陈白起帮了穆青阳“葬”了傀儡兽1号,两人关系倒是无形中拉近了一步,他对于陈白起这个虚心求教的学弟的疑难杂症,倒是十有七八会回答,只是比起口头上的回答,他更乐意制造机会让她可以出手“实践”。
因为有穆青阳这个人形惹祸精在,但凡明着惹了他的人,事后总会莫名其妙的倒霉,不是上吐便是下泻,不是头晕便是周身骨痛,总归是落不着好的。
书院自不会请医师,一般有什么病症,而道学院作为樾麓书院唯一涉猎到医的学科,其弟子自然当仁不让需要出诊。
特别是内门的师兄们瞧不上的病症,一向都是外门师弟们效劳。
于是这一下,陈白起便有了出诊的机会,且每次就诊前,穆青阳都会事先提点她某几味针对的药草,让她甄辨出解法,说来也算是变相地锻炼她了。
系统:警告,择主任务一年期限已过去三个月,请人物加紧任务进度。
好吧,近期因为她沉浸于学习,而消极怠慢了择主任务,系统已经开始催促她赶紧进行任务了。
其实并不是陈白起消极怠工,实在是目前摆在她面前的主公候选人都太难以择选。
目前能供她参考的主公候选人有三位。
第一要说的便是陈白起相对比较熟悉的姜宣。
你说选姜宣吧,如他这样一个尚未形成独立人格思想的又毫无根基的年轻公子,她得何年何月才能辅助他登极问鼎啊。
你说选择孟尝君吧,如他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又手段歹毒、并三观明显歪掉的人,她得费上多少心思才能将他拉回正道啊。
最后,你说选择瞧起来最适合的赢溭吧,可据她所分析,他这样一个心讳莫如深又心冷如石的人,她得如何劳心劳力舍身忘已才能将他的信任争取过来啊,不会垂垂老矣还在努力吧。
思来想去,她一时都决择不了,唯有暂时搁置下来。
于是这一日累一日,日积月累,时光流逝。
这日,一场大雪纷扬了一日一夜,终于在翌日放晴,虽仍旧天寒地冻,但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中射下来,落下斑斑圈圈。
今日是学院沐休的日子,难得的闲懒日子,学生宿舍内陈白起是第一个醒来的,因为心中藏着事,睡眠质量总是比较差的,况且她还得下山去看牧儿。
她一睁眼,便无意外看到了穆青阳的那一张沉睡放大的俊脸,大通铺虽无隔断但却也有界限划分,他明显在昨夜东挪西滚中睡过界了。
穆青阳睡姿不太好,总喜欢将周边触手可及的东西拽入怀中,手脚并用缠住后便下意识抱紧,所以以往他身遭常常处于一片真空地带,除了……后来被硬塞进来的陈白起。
她说怎么穆青阳能一人占两铺位,原来还有这一次层原由在。
陈白起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他这是由于内心缺乏安全感。
可她并不叫“安全感“,所以关于这件事情,她表示爱莫能助。
可也耐不住他这人有“自给自足“的本事,哪怕她一度表示嫌弃跟拒绝,第二日总会发现她又被迫当了一回”安全感“。
总有一条手臂或一条腿被人挪用了。
或许是对于经常不经主人同意挪用它人肢体自用的尴尬行为,穆青阳才会对陈白起一些问题有求必应。
这次醒来,除了一张过分俊媚的脸过界了,还有一条冷冰冰的脚直接伸进了她的被窝内取暖。
陈白起冷笑:“……“她是供人取暖用的汤婆子吗?
她也从一开始的惊吓、尴尬、恼怒到如今的见惯不惯了,她一掌将他的脸给推开,再一脚将他暖了一夜还冰的腿给踢开,便听到穆青阳呻吟了一声,便一把将被子拢上脑袋,睡意朦胧中,不满又可怜兮兮地呢哝着什么转过身去。
当男人当久了,陈白起觉得属于女人那一部分已经渐渐在丧失了。
陈白起抚额轻叹。
她准备起身,却突然听到一声悠长而肃穆的声钟声回荡在宿舍排房上空。
咚~咚——
陈白起仔细辨认,一长一短,朦胧而沉闷,似千重鼓声叠加的响鸣。
这是什么?
这时,之前一群还闷头大睡的学生一下便通通惊醒,面尤带惺忪松怔愣之色,穆青阳亦一翻而起,他扒了扒乱槽糙的额发,面色严肃而沉思。
“怎么了?”陈白起见同舍的师兄们都一个激伶开始起身穿衣叠被,神色匆匆,便向穆青阳询问。
“快起身,这个铜钟乃学院的召集钟,平日里非重大事件不会敲响。“穆青阳与她说了一句,便也连忙下床套衣服。
他们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便鱼贯冲出门,陈白起也察觉到不同寻常,便也立即跟上,一路上各院的青衣学生疾步而过,在春山雅厅集合。
春山雅厅虽称之为厅,实则前方乃一个射圃,占地广垠的露天场坝,厅中自然容纳不下全部师生,因此厅乃师长们议事之所,而学子则接分列规矩排立。
厅中乌泱泱一大群师生聚集在场,樾麓书院各院师长与沛南山长都一并赶来了,陈白起站在最未端,移目四巡,甚至在前方人群中,陈白起瞧见了莫荆。
他仍旧是那身山野莽夫的打扮,高大诡默,站在一群儒道风雅的先生身后,表情沉静而疏离,像生生开辟了一方天地。
沛南山长一袭白袍鸾带,外披紫鼠大氅,因来得较急,如明辉映玉的面染风霜,唇色淡白,呼吸微喘,他由众师生簇拥在前,也并不长篇大论,直接道:“今日本该沐休,然却用铜钟召集众人前来,只因一件紧急大事。”
众师生噤声静气,候听其言。
沛南山长立于埔台之上,目扫下方众师生,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他缓了一口气,道:“半月前离原乡县五百里处的汾海郡在十蔡谷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事故,半边涟浽峰岩塌寰,雪与岩石淹没了十蔡谷的夹道坡,因夹道坡乃进入汾海郡的主通要道,一经堵塞便难通行人车。“
“据闻近县的县帅(三乡为一县,县设县帅,相当于县官)上报于属大夫田大人派兵挖石通道,莫不成还出其它变故了?”底下有学生低声嘀咕。
陈白起耳朵一动。
沛南山长事前早与各院先生商议出了结果,因此明悉真相的众人皆一派面色凝重,而不知其因的众学生则疑惑。
沛南山长道:“想来许多人定知属大夫田大人已派人去十蔡谷挖掘雪石通路,只是这道路尚且不通,郡内便再度爆发出了重大疫情,且更有一支不明底细的暴徒作乱,邪师聚集宣扬道派与霍乱。”
此话一落,底下学生一阵哗然与惊异。
疫情、暴徒与邪师?这些字眼简直令人心惊肉跳。
陈白起与众人的心情相差无几。
疫情?一般能称之为疫情的病症便表示得病者绝非一、两人,而是能够令人毛骨悚然的数字。
至于暴徒与邪师,暴徒自是指那些毫无人性良知的匪类,或贼人,至于邪师……但凡沾染上个邪字的,皆不是什么好名声,陈白起曾听闻过,从南蛮而至的邪师擅以巫神之术霍乱与迷惑普通庶民,令人丧失神智,以致大行活祭或其其它罔故人伦天理之事。
“哀呼,民之不幸啊。”
“何方暴徒如此猖厥,在吾齐野放肆。”
“吾身为齐士,万不可让汾海郡民众就此陷入水深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