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耳光响起。
刘花生甩完巴掌就昏了过去,只留下捂着红肿右脸呆滞的胖子。
嘎嘎嘎!!!
空中一排乌鸦飞过,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我要剁了他的手!!!”
“别别别,消消气,消消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瘦子死死抱住胖子,摁回去胖子伸出的拳头,劝说道:“你说说你,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咱们这么大人了,让让他不是应该的吗?咦?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关小萌:“……”
刘花生不知道,他没倒在阴尸面前,没倒在忘忧花面前,却差一点倒在瘦子与胖子的铁拳下。
又过了数个小时,刘花生的手抖动一下,随后,慢慢睁开眼睛。
泛黄的天花板,简陋的房间,青砖泥砌的土墙……
“还是在三青村啊。”
刘花生用手慢慢撑着自己起来,坐在床上,没在房间里看见其他人。
动了动鼻子,刘花生闻到一股香气。
嗯……是白斩鸡,绝对不会错的!
“真是一群孤情寡义的人。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还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刘花生暗诽道。
望了一眼窗外,太阳正烈,但也走过了正上方位置。
根据太阳的位置,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下午三四点。
刘花生习惯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自然没有翻到手机。
头发都被烧没了,手机自然也没了。
刘花生来到全身镜前,对着前面的镜子照了照,随后悲从中来,悲痛欲绝。
……没了头发,没了眉毛。
我真的成了卤蛋。
在房间转了两圈,刘花生忽然眼前一亮,因为在房间的衣柜上挂着一个棕色的毛线帽。
“嗯,完美。”
刘花生将毛线帽子戴在头上,帽子向下一压,刚好可以压到眉毛下面位置。
忽然,门被打开,关小萌胖子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
“咦?你醒了?怎么这就下床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我啊?我感觉身体还好,除了右胳膊有点酸,脑袋还有些懵,别的地方好像没有什么事。”刘花生活动活动了身体。
胖子像一个老母亲一样,硬将刘花生拉到床上躺着。
“刚刚醒,别剧烈活动,多休息休息。”
胖子给刘花生倒了一杯白开水,好奇道:“对了,你怎么出现在山崖上?”
“瘦子哥没有对你说吗?”
“他倒是说了一些。”
胖子身上摸了摸刘花生脉搏,又给刘花生倒了一杯药,挠着头道:“说你昨天晚上主动对付阴尸,但我却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我昨天在干什么。”
“你昨天在很英勇的战斗。”
“真的吗?”
“真的,可威猛了呢。”
“哈哈哈,我这么厉害的吗?”
刘花生笑了笑,没有继续回答。
那可不,追了我们三个好几条街呢。
又随便交谈了几句,刘花生见瘦子与刘花生两人还是没有回来,不解道:“瘦子哥与小萌呢?”
“他们在为死去的村民们送葬。”
“送葬?”
“你出去看看便知道。”
刘花生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缓步走路还是可以的。
跟随着胖子走出房间,刘花生这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自己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
三青村每家每户已经拉起来白布,村民们穿着白色送葬的衣服,每家的房檐上挂着白色的布花。
接过村民送来的白衣,胖子与刘花生换上白衣,跟在一个青年后面,来到了山崖前。
山崖的尽头处是一个木头高垒的木台,在上面,是一具具阴尸干瘪的身体。
木台前,整齐摆放者馒头、白斩鸡,素鱼等祭食。
在两边,还有刚刚斩杀的牛羊,头骨背对木台。
山崖的另一侧跪着六七百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皆一袭白衣。
有人低声哭泣,有人沉默不语。
三青村数百口人家,老老少少共有数千人。
这一刻,三青村的所有村民都来到山崖上,无论是活着,还是已故,都在这个山崖上,做最后的别离。
三青村送葬的手续极其繁琐,但因为死者太多,村长简化了步骤,只留下最重要的几步。
山风再次吹过,让原本有些闷热的天气,出现一丝凉意。
老人们沉默不语,大人们严肃庄穆,小孩子也受气氛的感染,不发一言。
一个老人扶着拐杖来到木台前,发出低沉的呐喊声,宛如山歌一般,闷亮而悠长。
随着老人一声声的呐喊,众人弯腰、跪拜、磕头……进行着这古老村庄千百年不变的习俗。
而后,老人手里点了一根火把,一个中年人走上前,接过老人手里的火把。
中年人拿过火把,又递给一个青年,青年再转交给一个少年。
少年轻轻抬手,将火把扔向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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