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把车辆和丁娟娟放到一边,来说说车车的事吧。
话还得从她初三说起。自从爸爸明确说,不希望她继续考高中以后,即将中考的她就开始了混子。
本来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因为什么工作也不做,成绩也严重下滑,被老师把职务免掉,交给丁娟娟了。
这样一来,她倒“无官一轻”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打这以后,她非但上课不再专心听讲了,还跟她同座位的那位叫小铁子的打得火。
先是上课有聊不完的话,经常被老师批评,还为此站在讲台前面好几回。
可车车毫不在乎,我行我素,即使被罚站,也毫不在意。
继而,她下课也不着急回家了,跟小铁子坐在校园的角落里聊天。丁娟娟等不到她,只好自己往回走。时间久了,俩人就不再约着一起上学放学了。
那个年龄的车车还用不到“出落”俩字,但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绝对当得起。
而那个小铁子呢,瘦小枯干,其貌不扬,还一脸痞子气。
过去在成绩榜上,他们俩人一个在最顶上,一个在最底下,所以才有老师精心设计的“一帮一,一对红”搭配。
现在可好,老师的心血全白费了,大多数同学都在紧张地准备中考,而这俩人成了既不听课也不写作业的“一扯一,一对聊”的反面典型。
老师开始还想“挽救”车车,听说她家里的决定,甚至还到家里给她爸爸做过工作。
一切无果之后,老师也只好接受现实。
她既说服不了家里给车车考高中的机会,自然也无法让车车继续安心读书。
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其他同学,老师特意把原先坐在头一排的他俩,挪到了最后一排。
这样倒好,几全其美,既影响不到其他同学,也让老师眼前清静,其实最重要的是,两人可以更尽地聊了。
在外人看来,小铁子几乎一无是处,属于干嘛嘛不行的料。但跟车车混的熟了,小铁子向她亮了自己的几样绝活。
小铁子自幼习武,讲究的是“宁长筋长一寸,不要厚一分”,所以外观上完全不挂相。
他可以把腿盘起来塞进课桌抽屉,而上半跟其他人一样,直在课桌前。
有时还会把一条腿从脖子后面缠过去,光着的脚像一只手一样托着一侧的腮帮子。
最厉害的还是他的手指头,他把两个指头做成钳子状,让车车伸手指头过来,轻轻一使劲,车车痛得叫出声来。
一直不愿管他们的老师,不得不冲他们这边嚷嚷一嗓子。
车车哪能吃这种亏?肯定要报仇。可这仇该怎么报?小铁子那柴禾棒似的胳膊,就像根铁棍,奈他不得。
车车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用指甲在他的胳膊上抠出血印来,方才罢休。
用车车的手没法试,小铁子便自己带一大堆试验品来,有冰棍棒,一次筷子,铁钉,空的铁皮雪花膏盒,等等。
反正上课也不听,等没的聊时,他就用那双又黑又瘦的手,对带来的这些东西“大刑伺候”,用完刑之后再拿给车车看。
有一次,他甚至用手指头,把课桌抽屉下面的板钻了一个窟窿。
怕老师发现了罚他,他又找来粉笔头,一点一点把那个窟窿眼给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