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一套一套的,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种彦崮拍着叶治的肩膀,打趣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嘿嘿,就你花样多。”
叶治哼了一声,懒得理进入泼皮状态的种彦崮。
“你让那些人发毒誓有逑用,人家拍拍屁股就忘的一干二净,你啊,还是书生意气。”
“去,你懂个屁。”叶治白了一眼种无赖,“打板子才容易忘呢,赌咒发誓就像是在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总会有生根发芽的。”
“有没有后悔?”
“现在后悔还有用吗?”叶治反问道:“那样都不杀出去,愧此男儿身!”
“嘿嘿,我就知道。”
种彦崮喜滋滋地在叶治胸口捶了一拳,转眼又苦着脸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么多的饥民,还惹下了这么大的事,朝廷要是问罪,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估计小命都要保不住。”
“呵呵,你冲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把小命丢了,现在倒是计较起来。”
“嘿嘿,”种彦崮挠挠头,咧着嘴笑道:“我就说说而已。麻溜地,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把屁股擦了。”
“你种家乃关陕大族,累世将门,门生故吏遍地,就不能找找关系?”
“唉,哪有这么简单啊。”种彦崮语带悲凉地叹道:“人走茶凉,现在还有几人记得种家啊。我种家军起于高祖种世衡,兴于曾叔伯祖种古、种谔、种谊,到了家祖一辈算是鼎盛之时,可又能怎样。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伯祖种师道是何等人物,现在呢,连香火都断了(种师道有二子:种浩、种溪。种浩官迪功郎,种溪为阁门祗侯,皆死于师道之前。孙种彦崇、种彦崧,彦崇死于兵,而彦崧则早夭,故其脉断绝)。再看看我爷爷,杀熊岭上力战殉国,死的何其悲壮,又死的这么憋屈,可现在还有谁记得呢。”
叶治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悲意,他拍了拍种彦崮的肩膀安慰道:“英雄会永远活在百姓心里的。”
“既然不能求人,那就只能求己。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情绪有些低落的种彦崮抬起头看着叶治,眼睛中又闪亮了起来,“哎,我发现你小子说的这些话虽然有趣,却颇有几分道理。”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叶治冲种彦崮挑挑眉,“你别忘了,我可是状元,文曲星下凡。”
“我去你的文曲星。”种彦崮作势要踹叶治,“走,把人叫上,你鬼主意多,尽早拿出个章程来。”
……
叶治的第一次“头脑风暴”就放在大散关的门楼里。
除了他和种彦崮,还有夏侯、李彪、陈克明、大马勺以及种彦崮的两个副手费通和何正洪。
“同志们。…额,…咳咳…。”
叶治一开口,就见种彦崮和费通、何正洪有些讶异地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说顺嘴了,连忙掩饰性地咳了两声。而夏侯他们对叶治时不时的神叨叨抽风犯邪乎早已见怪不怪。
“咳…额,兄弟们,长话多说。”
叶治清了清嗓子道:“把大家找来主要是商议对策,目前咱们的情况主要是有两大难题。第一,今日跟金人干了一仗,极有可能引来金人大军报复。而且朝廷刚议和,咱们就擅自出兵,若是引起大战,咱们既要做好朝廷问罪的准备,又要想方设法守住大散关。第二,今日接纳的两千多百姓如何安置。凤州不愿接收,宣抚司目前又无人主事,所以也得咱们自己想法子。大家有什么想法和主意都说说吧。”
叶治的开场白把众人面临的困境简明扼要地理了一下,可能是大伙第一次参与“头脑风暴”有些不适应,所以一开始有点冷场。
看来要像以前一样点名回答问题了。
他看向了费通和何正洪,“费大哥、何大哥,你们常年在大散关,对这里的情况最了解,你们先说说,如何?”
听到叶老师点名了,费通和何正洪稍稍坐正了位置,相互看了一眼,费通先开口说道:
“种将军、叶大人,俺是个粗人,没什么见识,说错了您二位可别见怪。”
“费大哥,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咳,俺觉得最紧要的事就是加强关防。”
“嗯,有道理。”对于同学的积极发言,叶老师连忙予以正面回应,并开始了谆谆善诱的探究式教学,“那费哥觉得该如何加强关防呢?”
费通被叶治这么一肯定,就像被老师当堂表扬的学生,声音也响亮了起来,“要想抵挡金人大军,现在大散关的人马远远不够,咱们要赶紧把黄牛寨的人也拉来。还有,要抓紧加固壁垒,准备战具,多备巨石滚木。”
“还有,咱们还可以从百姓中选一些青壮,一起戌守关隘。”何正洪补充道:“今天从金军处缴获刀枪弓箭再加上关内的备用武器尚可装备四百之众,这样就有近千人马,足以抵挡金军一些时日。”
“好,好!哈哈,费大哥、何大哥那里是粗人啊,我看分明就是智者嘛。”
费通、何正洪心里如吃蜜般甜,有些羞赧地说道:“让叶大人见笑了。”
“你们也说说。”叶治看向了李彪等人。
李彪一看叶治鼓励和期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