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城知事马东只看了一眼城外的“种”字旗就下令打开了城门,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还有一点小雀跃。
连种彦崮都有些意外,他这个“种”字真就这么好使
“马知事。”
“种帅有何吩咐”
种彦崮对这个上路的有点过分的马东笑了笑,道:“有件事还得辛苦马知事出马。”
“属下定当尽心竭力。”马东的姿态摆的很高,就想给种彦崮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有马知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种彦崮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我与绥德军的黄友将军有旧,还要劳烦马知事辛苦往绥德跑一趟,将我的书信交给黄将军。”
“啊。”
马东微微一愕,种彦崮居然让他去跑腿,而且是危险系数很高的跑腿。x
黄友和种家的那点事,道上的人都知道,万一黄友翻脸,那不是要把小命搭上
种彦崮笑眯眯地盯着马东,问道:“可有难处”
“额,没,没。”
马东嘴角抽了抽,连忙陪笑道:“没有难处,种帅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卑职,是种帅对卑职的信任,卑职欣喜若狂。请种帅放心,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很好,我没有看错人。”种彦崮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嘿,最好乖乖听话好好办事,要不然老子不介意让你变成马东没。
第二日一大早,一脸苦哈哈的马东在两个种彦崮亲兵的“护卫”下离开清涧城赶往绥德军。
绥德军在清涧城以北一百余里,因其重要的战略位置,于元符二年1099升为军。x
从清涧城一直往北过怀宁寨转向东北再走二十余里就是绥德军,马东一行三人直到日暮时分才抵达目的地。
残阳如血,卧在无定河边的绥德城静静倾听着河水的悲鸣和呜咽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估计马东是绥德军的常客,一路打着招呼过了城关到了绥德军衙署,只等了片刻工夫就见到了正主黄友。
显然黄友和马东关系不错,要招呼着马东一起吃酒,马东哪有什么心思吃酒啊,脸上露出苦笑之色,道:“黄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黄友有些奇怪,这马东平素不是一讲到吃酒就两眼放光的人吗,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子一本正经起来,我好意请他吃酒,居然摆谱!
“马东,有什么事,说吧。”
黄友感觉是被马东落了面子,脸上有些不虞。
马东就怕黄友一言不合就给他“发红包”,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不过一想到种彦崮那一脸的坏笑,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大人,属下这里有一封书信请大人过目,是大人故旧托属下呈交大人的。”
“故旧”
黄友眉头微微一皱,他娘的,故旧,信不信老子给你一锤子。
黄友不爽地接过书信,刚才还想着给马东来一锤子,没想到刚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就全变了。
马东是个人精,他不露声色地往后挪了半步,半低着头拿眼角偷偷地瞥着,我去,黄友脸色那个精彩啊。
先是胀红地如猪肝,一会儿黑黢的像木炭,接着又是绿如菠菜,最后是一片灰白,还是没血色的那种。
黄友紧紧地攥着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马东又偷偷地往后挪了半步,稍稍侧身瞄了一眼背后的门。
马东在焦灼不安中仿佛渡过了十年之久,黄友才仰天长叹道:“相公,我对不住你啊!”
马东趾高气扬地跟随在种彦崮的身边,头扬得像只刚征服母鸡的大公鸡,这回去绥德军就得这么嘚瑟!
前日差点被黄友赏了一锤子,心惊胆战的马东没有迎来黄友的怒火,而是一番掏心窝子的倾诉。
黄友摆下了酒,一边喝,一边哭,一边把憋在心里快二十年的悔恨通通地跟马东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