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姜晋挺好奇的,总是想往里进,被盛棠拦了个瓷实,告诉他千万别往里进,这个时候我师父的脾气最暴躁。
毕竟没在一起合作过,姜晋不清楚江执在工作中发脾气是什么样,但可领教过他平时惹不起的性子。
朝里面瞅了一眼,对盛棠说,“你这大病刚好的就回旅馆休息吧,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盛棠没等婉拒对方好意,就听江执喝了一句,“棠小七,关门送客!”
很不耐烦的口吻。
盛棠给了姜晋一个眼神看吧看吧。
做出个请走的手势。
房门一关,盛棠没立马上前,后背贴着门站着那。
关门送客……这话说的,那意思不就是让对方吃闭门羹吗?
她觉得她这个师父啊……哎,愁死了这脾气。
“想什么呢?”江执见她半天不上前,问了句。
盛棠如实说,“我怕你的火气殃及无辜。”
江执停了手上的动作,眼皮一抬,笑了,“我舍得吗?过来帮忙。”
听了这承诺,盛棠心里有底了,走上前,戴上一次性手套,没头没脑地问他,“你打架怎么样?”
江执从器皿里抬头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那种……嗯,一个人pk好几个人的那种打架,不是你上次打肖也的那种。”
“你得罪谁了?”江执问。
盛棠搬了个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挺认真道,“不是我啊执哥哥,我是担心你,就你这脾气早晚得被揍啊,而且这里还是东北。我听程溱说,东北人的宗旨就是,能动手不动口。”
江执乐了,“你是指姜晋?就凭他?”
“凭他也许够呛,但他团队里不少东北人啊,虽说大家都是知识分子吧,可真动起手来哪能顾上那么多。”盛棠接过他递上来的玻璃载样管,问他,“不用多,两三个人围攻你,你能打得过吗?”
江执摆正她的手,防止管中的样粉撒了,说了句,“打不过。”
盛棠重重叹了口气,“所以啊师父,您老人家快消停点吧。”
“执哥哥这个称呼虽然听着挺奇怪,但我还能接受。”江执眼也没抬,“以后就这么叫,不差辈。”
“好吧执哥哥,咱以后能不能低调行事?东北有句话说来就是送给你的,轻点嘚瑟,小心掉毛。”
江执云淡风轻的,“不行,我烦他。”
“烦姜晋?人家怎么着你了?”
江执停手,抬眼看她——
“因为他对你有企图。”
“他对我有企图?”盛棠高声。
江执放下手里的滴管,见她这副模样,原想着她情商堪忧肯定替姜晋辩解,那他就得好生跟她掰扯掰扯,姜晋这人看着一派正气的,但时不时眼珠子就往她身上落不说,还总是时不时献个殷勤,当他透明是吧?
虽然说盛棠人前喊他句师父,但他俩什么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就姜晋瞎?
“所以,你就总怼他啊?”
江执一字一句说,“怼?我连捅他的心思都有。”
盛棠闻言又是一声叹,语重心长,“执哥哥,你要清楚得接受一个事实。”
江执跟她目光对视。
“追我的人大把在,以前有,现在有,在未来的日子里肯定还有不老少。”盛棠语出惊人,“我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华,主要还是个能掐出水的少女……总之,优点一箩筐,那自然会招蜂引蝶。所以,你要与全世界为敌吗?”
江执闻言,腮帮子都酸得不行,“棠小七,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这么嘚瑟吧。”
换做别的姑娘,在他面前说这番话,他早就一把推出去老死不相往来。
像是棠小七这种……自恋到没皮没脸的,他竟然……还出了奇地信了她的鬼话。
盛棠抿唇笑,丝毫不遮掩心思,“对啊,我就仗着你喜欢我。”
行吧。
他认。
越嘚瑟,他就越喜欢。
“你过来。”他轻声说。
盛棠往前凑了凑身子,中间跟他隔着一张实验桌。
“过来我身边。”江执一手拿着器皿,一手拿着滴管,“没手拉你,自己积极主动点。”
盛棠绕过实验桌,到他跟前,笑问,“积极主动什么呀?”
“亲我。”
盛棠觉得一颗心又在飘了,荡呀荡的,哦了一声,又故意问他,“亲你哪啊?”
江执刚要作答,忽而笑了,反问她,“那你想亲哪?”
男人的嗓音有磁性有笑意,透着纯心故意,就成了一把钩子,勾得她一股子激流直冲大脑。
她眼珠子先是落在他薄唇上,然后是性感的喉结,再是健硕的胸膛……又沿着胸口中轴线一路向下……
向下……
江执捕捉她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也一路向下……向下。
最后落在某处。
再蓦地抬眼,见盛棠的视线也落在……某处。
他的眸光就暗了,像是隐了两团炙热的火,那火光是藏不住的,落在盛棠脸上,滑在她的唇上,喉结滑了一下。
火光的烫盛棠也感觉到了,跟他视线相撞的瞬间赶忙撇开。
下一秒她弯身,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嘴唇都在颤,还烫。
江执的一腔热情多少被压了压,他又莫名地轻松,想着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保不齐会起身给她按桌上。
但亲个脸也太敷衍了。
“重亲。”他甩了句,“别糊弄。”
盛棠抿抿嘴,照着他的唇就贴上去。
这还差不多……
江执有点望梅止渴的架势,刚打算化被动为主动,就听盛棠开口,“哎哎哎……”
紧跟着她转头指了指江执手上的器皿。
“这里面……粉末状的东西瞅着挺眼熟啊。”
江执趁着这个空档深吸了两口气,缓和小腹的酸胀感。他说,“能不眼熟吗,你脸上的东西。”
盛棠惊讶,“我还以为你上次全用我脸上了呢。”
“一万多块的护肤品,我总得留点出来研究研究。”
盛棠伸手扳过他的脸,“听你这么说我可内疚了,我觉得你也没多少钱,都花我身上了。”
“没办法,为了钓你这个小姑娘,我总得付出些吧,要不然靠什么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呢?”
盛棠笑着摆手,“不用钱不用钱,我特别好养活,你靠美色也能让我死心塌地。”
江执故作恍悟,“这个好,省成本。”
……
画在盛棠脸上的粉末,经鉴定含有某种植物花蕊成分,换言之就是植物。
江执小心翼翼取出样块中的成分,与粉末成分做数字对比。
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对比数值和成分对比线,“你看,红色区域是壁画样块中的颜料成分,蓝色区域是王瞎婆子给的粉末成分。”
盛棠之前是跟过江执和肖也学习过颜料对比图的,所以一看就看出了端倪,她愕然,“重叠部分这么多?可是,没重叠的部分差异又很大。”
就像是水和火相撞的瞬间,中间那一大团融合能瞬间产生新物质形态,然后又各奔方向而去。
江执点了点头,谨慎调整仪器。“山鬼图中的颜料含有动物骨质物,植物细胞体的分量偏少,王婆子给的粉末里也含有动物骨质物和植物细胞体,只不过是动物骨质物偏少,植物细胞偏多。但有意思的是,这两组的动物骨质物和植物细胞体的数据重合,换言之就是,它们是同一种东西。”
盛棠闻言十分疑惑,指着数值线的不同方向,“可是这又有不同……”
“所以,”江执笑了,“这是一种物质,两种形态的东西。”
“啊?”
“不明白吧?”
盛棠点头,是,她很困惑。
江执摘了手套,这下子能腾出手来了,圈住她的腰,将她拉坐在他腿上,说,“不明白没关系,有个人能解答你的问题。”
“谁?”
“王瞎婆子。”江执手臂一收,将她整个人都贴紧了自己,薄唇扬笑,性感低喃,“接下来就看你了,是绑架还是恐吓,随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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