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盾牌在咚咚咚的声音中狠狠地架设在了地面,包裹了布料的木质长杆虽然没有枪尖,却似乎能让人感觉到上面的锋芒。
秦轲则稳稳地坐在骑军的最前方,身下的马匹有些不安分地扭动,他似乎也在紧张,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战剑。
高长恭轻声笑了笑,然后又把视线放到那位虎豹骑将领身上。
“天下第一重骑么……”高长恭看着那一身生铁的沉重盔甲,与年幼单纯的小国主相比,他并不关心这个虎豹骑的武艺如何,毕竟一个将领的武艺再强,又能匹敌多少人?十人?百人?
就算是被誉赞为荆吴战神的他,在上万铁骑的冲击下也只能是暂避锋芒,至少他还没有见过单凭一己之力就能匹敌上万军阵的人。
而这样一身沉重的盔甲,足足有四十斤,加上蛮族武士那魁梧的体形与定然不会轻了的兵器,得有什么样的马匹才能承受这样的重量?
但沧海就真的有着数万这样如铁兽一般的骑军,他们冲锋的时候宛如钢铁的潮水,战马嘶鸣声中,大地都要为之震颤,他们碾过的地方,只能剩下累累尸骨。
他脸上露出几分担忧,将来荆吴和沧海的一战是免不了的,可荆吴的骑军步军,要如何面对这样一支重甲骑军呢?
这时候,那位蛮族的武士似乎感觉到高长恭的目光,缓缓地转过头来,犀利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对着高长恭狠狠地刺来。
高长恭微微笑了笑,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无礼,但就在片刻之后,他的眼神骤然锋利起来,一股杀意猛然升腾而起!
“扑通”一声,原本正在给高长恭上菜的小宦官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跪了下去,宫廷精美的菜肴一下子坠落下来,随后是一只粗糙但白皙的手接住了盘子,在空中晃动了几下,接住了那些即将落地的菜肴。
木兰缓缓地放下菜盘,饶有兴趣地看向高长恭。
而高长恭收敛了杀意,微微笑了笑,伸出筷子,缓缓下筷,轻轻咀嚼,顺手拍了拍小宦官,道“再帮我端一壶酒来,我要跟木兰将军对饮。”
小宦官颤抖着,正因为自己犯错而胆战心惊,高长恭没打算责罚他,他顿时大喜过望,连声应答便去了。
而那位身穿重铠的虎豹骑则是满眼的惊惧,双手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想要去腰间拔刀,却发现在入宫之前,他的武器就已经上交给了那些宦官。
看着高长恭平静的样子,他沉默片刻,转过了头,看着城墙下的军演却再也没法平复那颗惊惧的心。
繁华的街道上,有一个身穿青衫的身影缓缓前行,在一个转角之处,走进了一间毫不起眼的酒馆。
酒馆的大堂简陋,只不过是八仙桌和长凳,有不少都是干苦力活儿的轿夫在其中坐着,抠着脚丫子说着一些达官贵人家中的新鲜事儿。
青衫人直直地走向包间,有小二帮忙掀开包间用来遮挡视线的草席,刘德仍然是一身闲散的儒袍,腰间古剑森然,喝着小酒一边还哼着民间的小调。
“来了?”刘德笑了笑,问了一个上次他问过的问题,“酒,还是茶?”
“茶。”诸葛宛陵的回答同样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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