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还在劫掠的兵卒还有负责镇压叛乱的士兵不会想到,这场叛乱的始作俑者已经扬帆起航。
一处郑军炮台上,
一位中年将领默默看着不远处一片火海中的东宁,目光撇过那两艘正在扬帆的福船。
“刘将军,是否开炮。”一名副将小声询问。
那位中年将领没有说些什么,这是默默看着,看着那些舰只扬帆起航,直至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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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东至,暮色来临,在那海天交汇之际,粼粼波光间,一艘小船若隐若现。
那是一艘双桅鸟船,船只有些老旧,船身甚至有些破损,其桅杆部位还有些维修过的痕迹。
在这艘鸟船身后,一艘首昂尾翘,树三桅杆的福船缓缓浮现,在它身后又是一艘形若相仿的巨大船只。
刘煜等人站在船头一脸兴奋的看着远处的海天际。
经过大半夜的航行加上东风助力,船队早已远远驶离台湾。
哪怕清军现在得知消息,施琅要想派遣水师来追击怕也是不易。
刘煜自然不懂得如何在海上行船,自己的灵魂虽然来自后世,但却从未学过有关的航海知识,不过也不需要他会。
这可是明郑海军啊,当年曾纵横整个东亚海域,哪怕没落了,相关的航海技术与经验也是数一数二的。
尤其是昨夜,他们几乎是将所有能找到的航海水手都带上了船。
经过今早的盘点,刘煜等人都很满意。
这一次逃跑,刘煜等人一口气带出了十一艘船只。
有不少都是趁乱劫掠后,看见水师镇的福船离去后,赶忙跟上的。
刘煜仔细看了看,
海面上福船两艘,蜈蚣船,海沧船数艘,还有一些鸟船哨船等。
经过今早一番清点,
除却水师镇威武镇两镇兵卒七百余人外,还有趁机作乱而跟随而来的三百余名叛乱官兵。
除却官兵外还有三百多名船工匠,以及上百名工坊匠人。
详细一清点,一次出逃竟然带出了一千五百余人。
刘煜对此倒也满意,毕竟萧武等人并非什么大将,不过是明郑军中两名无足轻重的镇将而已,能躲过刘国轩等大腕出逃已经是不易了。
“你觉得清军会追上来吗?”鲁王朱弘桓走了过来,小声嘀咕。
朱弘桓和刘煜年岁差不多大小,比起船上一大众中青年,两个年轻人更加谈的来。
“不会的。”没得刘煜开口,水师镇萧武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
“施琅是一个谨慎的人,他的目标是困守台湾的郑氏政权,若因我们的出逃而派遣福建水师来追击无疑将分散清廷水师的力量,到时候对明郑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施琅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萧武从容分析道。
“其实,比起清廷,我更担忧吕宋的佛朗机人。”黄良骥无不担忧。
“黄将军无需忧虑,我部人数虽少确也是身经百战,所拥火器也不惧佛朗机人。”刘煜的叔父刘全此时站了出来。
他神采飞扬,自从逃出后他就一直处在精神亢奋状态。
他一挥手,
“唰......”
只听见“唰”的一声。
福船甲板两侧三十余名火炮手,二十名火绳枪手整齐划一的站着。
他们右手持枪,步伐整齐,面带寒光,眼睛中泛着杀机,毫无疑问经历过血海的厮杀,才能练成他们这种崩泰山于前而不惊的胆识与魄力。
黄良骥是陆镇将领,但看见这些水师镇兵卒后也不由得一惊,心中不由叹道:“好兵啊。”
他也是带了一辈子的兵,自然知道,论一支军队的强弱,并不是一定得到战场上,仅仅需要观其行,便能知晓这支军队的能否能打仗。
乃至于从未见过行军布阵的鲁王和刘煜也是神情一震。
看着这些久经沙场的精兵,再想想这可是隶属他叔父麾下,刘煜不由得一阵激动。
要是自己手上有一支这样的军队,不光是海疆可平,甚至反攻大陆他都有信心。
鲁王朱弘桓一下子也变得精神百倍,对这支船队的看法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毕竟他这次出逃其实初衷仅仅只是不愿被满清迫害而已,但现在他却也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斗志。
“有此精兵十万,何愁大明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