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够奇,你要改得更加石破天惊,离经叛道一点。”
“让我爹知道我改了名曲,肯定要打死我的……还要离经叛道?抱歉,我做不到。”陈冰有些泄气,后又没好气地说,“我不改了,就这样吧!”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第一次见陈冰发小姐脾气,史辛觉得很新鲜,也很奇怪。陈冰从来都是沉稳有度的,优雅的,甚至有点严肃的。虽然有时也和史辛开个小玩笑,打闹一下,但那是小孩子应有的天性。
从和陈冰一年的相处看得出,她是一个家教很严,凡事规规矩矩的人。好听点就是“循规蹈矩”,难听点就是“食古不化”。让这种人改编名曲,本来就是强人所难,她肯做而且做出来了,已经大违她本性了。现在史辛提出更要离经叛道一点,遭到了她的严正拒绝。
“不过这小丫头生起气来,模样还挺娇憨可爱的,哈哈。”史辛看着陈冰气红了的小脸,愣愣出神。
“你看什么,不许看!”陈冰看见史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一阵发烫,顿时变得更红了,霍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史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孩必有损失。”史辛摸了摸下巴,见周围静悄悄的,邪恶的思想一闪而过。“畜生,禽兽,变态。她才十岁啊,十岁!再有这样的想法抽你丫的。”
史辛好不容易收下自己的“咸猪手”,“好吧,不做就不做,天大地大,师妹最大。”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又心疼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冰才转了过来,脸上的红霞犹自未退,轻声道,“你说吧,怎么改?”
史辛心中早有对策,这些天他一直在收集脑袋里能记得的歌曲,这时从怀中拿出一张锦帛,轻轻唱了出来:“……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我们爱祖国,我们爱家乡……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near far,wherever you are。i believe,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once re you open the door,and you&039;re here i。and heart will go on and on……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史辛一口气唱了二十首歌,有些忘记歌词的,就用“咿咿吖吖”的鼻音代替。他这些大部分是十九二十世纪中外流行曲,有国语,粤语,闽南语等中华语言,也有英文,法文,印度语,俄语等外文。当然,对于很多外文歌词,史辛直接忽略,只哼出大概的声调。毕竟是为了刺激陈冰的创作灵感,大量的素材很关键,而且他也摸不准哪种曲目能起作用,所以就部先试个遍。
为了让陈冰好理解,最开始两首选了民国时期的《天涯歌女》和《夜上海》,然后逐渐把年份往后推,最后以一首火爆的中文广场舞曲结束。
陈冰此时的表情很难形容,而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史辛显然没察觉到她内心泛起的巨大波澜。
“这是什么?旋律简单,歌词浅白庸俗,还有那么多不知所云……但是我为什么总忍不住想跟着他唱?我知道了,旋律简单,所以容易记住;歌词浅白,更能直击人的心灵。师兄这些曲目,易懂易记,连不懂音律的人也能朗朗上口……不,音乐本来是高雅人士陶冶情操的艺术,怎么可能连不懂音律的人也会朗朗上口呢?”
陈冰陷入在自己的思想斗争当中,忽听史辛缓缓道,“音律和武学一样,前面总有一些高山。如果连攀登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越过高峰,让自己成为另外一座高峰?高山仰止固然是种美德,也是种枷锁。你不打破枷锁,就永远要仰望别人。改编一首曲目,只要改得自然,改得通顺,管他通俗也好,深刻又好,总之能震动人们的心灵就好。”
史辛这一番话,说得陈冰心中“砰砰”直跳,瞪大了眼睛做声不得。他这番话,分明就是道术里的“破而后立”思想。他认为音乐没有阶级,没有限制,是个人都可以学,可以欣赏。以前的名曲可以随时推翻,改编。只有这样做,陈冰的音乐才会升华。
陈冰自小学习正统儒术,脑袋里装的是“尊师重道”,“仁、义、礼、智、信”的思想。要让她一时完接受史辛的想法,那是相当困难的。但那不是完没有可能的,因为她也抗争过这些框框条条。从洛阳逃来钜鹿,再拜入道家的葛玄门下,就是她抗争的结果。
“师兄,我需要些时间,谢谢你唱的那些曲。咦?对了,师兄你怎么会作曲呢?”陈冰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惊讶地问道。
“还有,夜上海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是个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