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辛听了圣教弟子的话,心中一乐:孔明真会巧立名目,竟然把墨宝分为好几等,这样一来就更加不愁销路了。他又继续寻思:这圣教弟子并非高层,徐公子在长安城应该有头有脸,竟然对他如此客气,看来圣教这一年半在长安经营得不错啊。
对于很多人来说,五百金已经很多了。圣教弟子见许多人都摇头叹息,决定加把劲鼓吹一下:“好教各位得知,这一道迷题,乃二长老花了一个月时间想出来的,如果公布谜底,绝对让人拍案叫绝。此幅墨宝,乃货真价实的圣品,这是二长老亲自承认的。”
此言一出,观众们的热情顿时被点燃了,史辛只听旁边有人低声介绍:“蔡司空的圣品,从来都没有低于一千黄金的时候,现存于世的只有四幅,连上这幅也才五幅。有些人耗尽家财,砸锅卖铁都要凑齐钱,只要买下来,第二天的价钱就开始上涨,就算不会欣赏,放在家里一年半载,就又什么都回来了。”
他旁边的人点点头,忽又皱眉道:“世上有钱人何其多?照你的话,何止一千金啊,上万金也可以卖出去啊。”
这人答道:“是可以卖啊,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收藏的。世上多少高等级脉师,如果这些人当中谁眼红了墨宝,进屋要偷要抢,你有本事阻挠吗?因此一幅墨宝买回来要钱,藏好它要钱,请人把守也要钱,岂是普通人可以染指的。这位徐公子,每年花在保存上都用去了上千金了。”
“原来这样……”
场中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圣品的诱惑力太大,有些人也并不担心保存问题,把它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姓埋名个一年半载再拿出来炒,这就可以狠赚一笔。
场中的竞买变得激烈起来,最终徐公子一狠心,叫出了三千金的高价,大家顿时鸦雀无声,一时没人再竞价下去。
就在徐公子铁青着脸,满以为这幅墨宝乃囊中之物的时候,忽然一把低沉的声音说道:“三千二百两黄金!”
徐公子终于忍不住爆发,冲到那人面前,大声嚷道:“你到底是谁?三千二百两黄金啊,你以为白银吗?我严重怀疑你有没有钱交。”
大家也是好奇,转头看时,此人是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肩上挎着一个同样颜色的灰色包袱,整个人看上去灰沉沉的。中等身材,长相一般,穿着一般,骤然看上去,低调穷酸,毫无贵气,不止徐公子怀疑他有没有钱,就连大家也怀疑他是专门来搅局的。
灰衣男子显然没料到徐公子冲过来,咽了一口唾沫,急急后退一步,吞吞吐吐道:“我……我当然有钱,我是替我家老爷来竞争的。”他一动,肩头的包袱突然传出一阵金属碰撞声,大家这才发现,他这包袱沉甸甸的,如果里面装的是黄金,肯定是有几千金的。
灰衣男子一摸包袱,顿时胆气变粗,自信地迎着徐公子的眼光,语气也不再闪烁:“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有钱吗?”
徐公子当然有钱,但一下子拿出三千多斤,也会心疼。但徐公子受不了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下等工人的激将,把心一横,“我出三千五百两。”转头恶狠狠地看着灰衣男子,“你最好回去问问你的主人,是否加价下去,擅作主张,小心被责罚。”
灰衣男子被他一吓,顿时收回正要高举的手,“我……我……”眼神游离,显得毫无自信。
场中有几人和徐公子交好的,纷纷出言恫吓,灰衣男子就显得更心虚了。
史辛把场中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稍作沉思,忽然又是一乐,因为他注意到那位主持的圣教弟子不经意间摇了摇头,摇头方向正是这个灰衣男子。他顿时明白了所有事情,心底叹道:“孔明啊孔明,你竟然托也找来了,看来为了搞钱煞费苦心呢!不过这个灰衣男子找得真是绝了,完全演出了托的精髓。”
既然圣教弟子已经授意,灰衣男子没有再留在现场的必要,低声叫嚷,“我得回去长安城中问问主人。”急匆匆地走了。
众人哂笑,下人的见识就是短浅,圣教位于长安郊区,等他问完主人,这一来一回的,竞价早就结束了。
就在此时,史辛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嘿嘿”的笑声,一把特意压低了的声音骄傲道:“无耻啊无耻,这肯定是出自诸葛孔明之手。哄抬价钱,骗人钱财,难道长安圣教要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吗?他们要置圣人的圣言于不顾了吗?”
史辛倏然一惊,回头看时,身后站了两个男子。他们一老一少,身穿端正儒服,脸上皆有不平之色,刚才说话的显然是那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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