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上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活着,史辛如是,司马仲达也不例外。他之所以依附朕,不就是因为想升官发财,有朝一日登顶人臣的巅峰。甚至……嘿嘿,谁又能保证他不是跟在座的众人一样,对我汉室有着不臣之心?但朕无人可用,只可以一再行借刀杀人之计。”
献帝眼中的寒芒一闪而没,“但是司马懿和仙尊确实有能力,竟然能在董卓的眼皮底下,秘密养了一支……“军队”。”一想到这支“军队”,努力隐藏自己的献帝不受控制地一颤,好不容易把情绪缓过来,他继续想道,“就凭这支军队,跟董卓硬拼起来的话虽然说不上胜利,但全身而退肯定没问题。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急于铲除异己,壮大本身才对,为何还要刻意抬举史辛?”
“难道,司马懿他想……”献帝惊怖莫名,一个不好的想法突然而至,“他想吞并圣教,让史辛在他手下效力?如果朕的猜测准确的话,他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但一旦他们真的勾结起来,他们就有了对抗任何一路诸侯的力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会再次落入另一匹豺狼之手。不……是两匹!”
在献帝心中,史辛从来都是不受控制的,也从未效忠过自己的。面对自己,他连做作出来的姿态也是假得要命。献帝甚至认为,史辛之所以答应通过册封大典除掉董卓和吕布,而且义不容辞地担任整个计划的总指挥,目的有两个:一,铲除拦住他上位的障碍;二,通过这个事件让自己的名望更上一层楼。
献帝对史辛一直都有戒心,但到目前为止,他不便和他撕破脸皮,因为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摧毁董吕联盟!
教主册封大典,比当初的护法册封又自隆重不少,典礼的过程也繁复得多。卢植喋喋不休地说着,谢过天地又谢皇帝,之后由第一届教主董仲舒说起,准备一一介绍下去。开始时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很有观赏性,但激情一过,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了。不少人站得歪歪斜斜,耳边的苍蝇由一只变成数只,然后变成无数只,不停地“嗡嗡”直叫。读惯圣贤书的文人还好一点,但对于那些脾气暴躁,耐性极差的猛将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又过了一会,众人忽听“啪”的一声脆响,在卢植单调的声音中听来特别醒目。众人扭头往响动方向看去,只见许褚打个哈欠,挠了挠有点发红的脸蛋,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有苍蝇!”
杨修站在许褚身后,早就看见他硕大的蒜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往下点。又见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脸,一副蠢样,杨修是新来的,何曾遇过这么滑稽的事,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又觉得有所不妥,连忙收起笑容,垂首立正,却怎么也忍不住笑意,依然发出“嗤嗤”的笑声。
杨修这一笑自然有些演戏的成分,他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表明自己对圣教的轻视态度。
卢植被人打扰,眉头一皱,怒气冲冲地朝曹操这边望来,正待发作,忽然听到董卓厚重的声音传来。
“太尉大人,你还打算讲多久?谁都知道胖子站不久……”董卓一脸阴霾,用力拍打着肚子,“你觉得我能来,是觉得听你说话是一种享受,还是贪图这里的空气清新?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
董卓虽然是以一种幽默风趣的语气说话,场中也有寥寥几声笑声附和着,但现场没有一个人把董卓的笑话真的当作笑话,这当然也包括长期在董卓的积威之下,即使把礼法瞧得比生命还重的卢植了。
卢植刚准备对许褚和杨修发作,忽然被董卓训斥,脸上顿时变得阵红阵白。但一念及今日册封之外的那个计划,他终于忍了下来,尴尬笑道:“要不是太师提点,子干差点怠慢各位宾客了。这样吧,大家先坐下,我尽快把册封进程加快。”心底却冷笑:董卓啊董卓,你既然急于赴死,那我就成全你。
卢植虽然有意加快进程,但他思前想后,似乎没有什么程序是可以省的,缺了就显得对不起孔夫子,整个过程就没那么完美了。
圣教以儒家思想为立教基本,一切仪式次序依足规矩来办才是他们的办事方式。有座位休息的只限于主公,他们的手下依然站着,许多人哈欠连连,动作完全变形。
最夸张的是董卓,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传出震天的鼾声,让卢植以及其余两位长老的颜面有点挂不住了。
史辛本身也是非常讨厌这种繁文缛节,他走前几步,在卢植耳边低声道:“大长老,这样下去只怕让大家都失去了耐心,到时……”
大庭广众之下,史辛自然不能说太多,而且还有董卓,吕布这种耳目聪敏的人在看着,说多错多。
卢植领会史辛话中的意思,只好一咬牙,朗声道:“既然大护法史辛是上天赐予我们圣教的最大礼物,我们就要顺应天意,把史辛推举上圣教教主之位。我卢植以圣教大长老的身份,代表圣教。也由当今天子代表上帝,代表汉朝历代君主。我们一起在此宣布——”
卢植和刚好走上前来的献帝对望一眼,朗声宣布:“由今日起,史辛正式出任圣教教主!”
史辛神情肃穆地走上前去,面对献帝和卢植,伸手入怀,把大护法的令牌交到卢植手上。而献帝则从卢植手里接过新打造的教主令牌——它依然由纯黄金打造而成,正面是圣教标志一支染了墨水的毛笔模样,背面写着圣教主三个大字。正反面都有祥云图案,制作比大护法令牌又精致了不少。
“这个令牌乃伯喈亲自题字,诸葛夫人亲自监工所铸,上面的字迹和精致的雕工,旁人无法复制。我们圣教有句话,叫见令牌如见教主本人,因此请教主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