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气塞胸膛,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气,早就动手了。一张脸皮气得酱紫,正待破口大骂,周瑜阻止了他,也懒得跟甘宁他们废话,拱手向孙权道:“仲谋,我们不是回来看戏的,一军之主,更没必要弄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给我们下马威。如果你还想留我们在军中,那就爽快地让这群跳梁小丑滚回座位去。”
孙权手上一摆,止住甘宁等人,错愕道:“公瑾何出此言?我可是顶着巨大压力把你们召回来的,刚才我们还因为此事吵了起来。你也知道,甘兴霸性格耿直,最见不得那些朝秦暮楚的人。”
“哈哈,别误会哦!我当然不是说两位是那种人,两位于我军危难的时候鼎力相助,我内心是相当感激的。”
赚足了彩头,孙权大手一挥,“赐座!”
士兵搬来两张狭窄的椅子,放在四位老将的下方,显然早有准备。座位太小,即使能勉强能装下孙周二人,但也显得相当局促,模样可笑,孙权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等着二人落座。
孙策再也忍不住,砰砰两声,把椅子踢个粉碎,咆哮道:“孙仲谋,莫欺人太甚!”
孙权勃然变色,一拍方案:“孙策!你已经被逐出孙家,要不是母亲替你求情,让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早就下令将你斩成肉酱。莫忘记了,你跟史辛沆瀣一气害死父亲,这笔旧账我还没跟你算清呢。”
说到这里,就连黄盖等四位老将也是心中一沉,脸上的不忍一扫而光,改而变得愤愤不平。
这是孙策洗脱不清的罪名之一,也是横亘在他与江东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解决不了,他永远翻不了身。
孙策深吸一口气,让情绪冷静下来,“杀害父亲的另有其人,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孙策自问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屑置辩。但孙策在大是大非面前识得好歹,这次决定与江东军共同进退。纵使史辛对我有恩,我也已弃他而去,回来孙家效命。如果这也证明不了我的清白,招人猜忌,我也无能为力,只好两不相帮。”
说罢团团拱手,一咬牙,正欲转身离去。忽闻太史慈一声大喝。
“且慢!”
孙权眉头一皱,看向太史慈。
“主公,既然孙伯符和周公瑾有心证明自己,何不给他们个机会?他们在史辛阵营中日久,对他们的军务了如指掌,对我军必有大用。”
太史慈是孙军中修为最高的大将,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恩怨分明,在军中素有威望,连孙权也要敬他三分。
孙权对孙策的性格了如指掌,刚才一番做作,也确实如周瑜所讲,只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既然太史将军求情,孙伯符和周公瑾就暂时留在军营效命吧。来人啊,重新赐座!”
要杀死孙策和周瑜,就必须把他们留在身边,孙权顺水推舟,卖太史慈一个面子。
虽然这次是真正的赐座,但孙策的脾气已经降到最低,更不会在意自己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
经此一事,孙策终于明白到,孙权已非昔日孩童,甚至比自己更懂得驭人之术。他开始反省,凡事讲究义气,与下属打成一片的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一军之主?
周瑜心里像明镜似的,说前途,留在孙军可以说是永无出头之日。就算亲手把史辛杀了,也不会得到重用。
他已经想好后路,如果打完这场仗仍然活着的话,会求孙权开恩,让小乔重获自由,然后与小乔隐居起来,纵情音律和山水,岂不比这勾心斗角的军旅生活更加快意?
……
翌日清晨,晴空万里,丝丝凉风吹拂大地,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通锣鼓之后,史孙刘三方列阵于高密的南门前,史辛,孙权和刘禅胯着骏马,置身于军阵之前,神色冷然。
三方精英尽出,各路战将谋士虎目含威,战意滔天,隔空盯着对手,场中无形的硝烟火速迸发。
史辛用天眼通浏览对面的武将信息,轻易就认出从未见过的凌统,丁奉,徐盛,潘璋。令他意外的是,刘禅方除了新加入的法正外,还有荆州来的霍峻,伊籍。而投降自袁术的张勋和纪灵就没出现,估计是镇守豫州。
上次缺阵的庞统也终于回归,骑马在刘禅身旁,眯着一双小眼睛在史辛和诸葛亮脸上来回扫荡,神色颇为得意。
三位主公策马出列。
孙权一扬马鞭,振声道:“史辛,你谋害我父,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
刘禅附和:“史辛,你狼子野心,我代表皇室宗亲,治你之罪!”
史辛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一个阴谋上位,一个丧尽天良,皆是无情无义之辈,今天凑在一起,正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看我史辛怎样把你们一网打尽。”
孙权和刘禅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史辛知道的事情太多,更是留他不得。
刘禅率先做出反应,大声叫嚷:“二叔,三叔何在,何不出去取史辛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