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玄苦笑着摇头，眼眶早已红了起来，“没了，没了。唉……”
“你再好好想想。”史辛并不打算放弃。
葛玄只一味地摇头，表情凄苦。
炼丹房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受伤的葛洪突然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复活丹怎么了？”
这七天来，炼丹过程一直都好好的。但对精神和真气真是一个莫大的考验。眼看七天预计期马上就到，复活丹的炼制才完成了三分之二，葛洪开始心急了，于是加大了真气的输出。
也就是这一临时决定，天地葫芦中短时间内涌入了过多的天地元气，葛洪真气不足以把它们全部融入到复活丹中，于是出现了意外。
虽然葛玄对葛洪很严厉，但葛洪始终是他的侄孙，骨肉之情加上多年的相处，让葛玄心痛如绞，“洪儿，你先好好休息，复活丹一事先别想了。”
从葛玄的态度就可以猜出结果，葛洪的眼神涌出一股绝望，哑声道“果……果然失败了!”
余下三人默然。
突然，葛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急道“不对，我……我还有办法补救。”
见葛玄不为所动，葛洪挣扎着坐了起来，拉着葛玄的衣袖道“师祖，你相信我。左慈师尊也曾把这种情况考虑进去了。他说如果以天地葫芦的第二层炼丹出现什么差池的话，还可以用第一层重新炼过。”
葛玄皱眉道“可是天地葫芦的第一层风险太大了，很可能把丹药炼成了一团毫无用处的废物。”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但不确定性太大了，现在的丹药还存在极高的药用价值，一旦决定用天地葫芦的第一层再炼，很可能到了难以挽救的地步。
“我相信洪儿，就让他试试吧!”史辛突然发话。
葛玄明显一怔，史辛说的话在他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慎重考虑了一下之后，他依然难以决断，试着道“要不我们先去思梅山征询一下师父的意见?”
史辛摇头道“以我对师祖的了解，他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他只能做出这样的觉决定。”他一耸肩，“毕竟只有洪儿才有机会化腐朽为神奇，师祖也别无他法。”
“也对……”葛玄很明白自己这个师父，已经被史辛说服。
史辛还有一点没说，经过灵山坍塌的意外，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左慈变得更加敏感和多疑。从思梅山传回来的消息得知，他每天就躺在盛放梅姑遗体平台的旁边，一步都不离开。就连吃饭也是匆匆扒两口，眼睛还是盯着梅姑完成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的精神立时紧张起来，坐立不安，谁也不敢靠近。
如果让他知道复活丹炼制失败，极有可能再也接受不了打击，像曹操一样得了精神病。
精神上的疾病不是说你有多高的修为就可避免的，往往越聪明的人执念越强，一旦遇到不能排解的情绪，很可能就会钻进牛角尖中不能自拔。
幸好张宁去得早，在精神正常的左慈的提点下已经顺利升上了九等。
但现在张宁也不敢靠近了，只含着泪远远地看着左慈，他现在就像一只随时都会暴起伤人的猛兽。
既然决定了，四人不再纠结。接下来的两天，葛洪全力养伤，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让大家欣慰的是，这次的炼丹意外让葛洪的修为连升两重，变成八等二重，为接下来的冒险一搏增加了些胜利的筹码。
两天很快就过去，今天是约定再次炼丹的日子。
思梅山那边传来消息，左慈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咆哮，或者看着梅姑的脸默默流泪一天。要是这样下去，等不到一个月就会精神崩溃。
史辛算算日子，从接他到思梅山起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十四天，让本来还挺充裕的时间一下子变得迫切起来。
葛洪再次坐于榻上，面容肃穆。
现在的他，多了一分破釜沉舟的意味。史辛等人已经退出炼丹房，葛洪熟练地祭出天地葫芦，用同样的手法把半成品丹药放到第一层，徐徐合上眼睛。
比起之前，这次的炼丹程序有了变化。紫气时强时弱，天地元气进入的速度也时快时慢。葛洪能做的就是用意念观察着里面的变化，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
这是一场豪赌，他是否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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