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州牧府,曹操居室。
曹操端坐在太师椅上,眉头轻皱,原本就红的脸上更加赤红,还写满了疲惫。
他的对面,坐着郭嘉。
“奉孝,我教给你的口诀可已记熟?”曹操吁了口气,艰难地挤出点笑容问道。
“已经记熟了,谢主公传授秘法。”郭嘉担心地看着曹操,“主公,不如歇歇吧?”
他已经第五次看见曹操轻按太阳穴,不由提醒道。
曹操强打精神,晃了晃脑袋,“没事,时间紧迫,该做的还是早点做吧。”
“主公,恕属下多嘴。如今司马懿与我们同盟,史辛更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大可慢慢发展,何必要在一个月内与史辛一决生死?”
曹操苦笑一声,目光飘向窗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怕没时间呐。”
见曹操神色有异,郭嘉心中一凛,“主公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曹操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奉孝,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外奔波,处理军务,到现在才有空来修炼孟德新书,实在辛苦你了。豫州那边……咳咳咳~”
正想跟郭嘉讨论一下军情,忽觉一股灸热的逆气从胸腔冲上喉咙,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这一咳之下,身体仿佛触动到了某个机关,突然面色剧变,脑袋里就像被钢针狠狠刺了一下,痛得冷汗直冒。
曹操从心底暗叫一声糟糕,连忙运气把喘息压下去。让他绝望的是,喘息可以压下去,脑袋里的刺痛感却从一下变成几下,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嗷~”曹操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双手抱头,滚落在地。
“主公,你怎么了?”郭嘉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连忙伸手把曹操扶起,“嘶~手怎么这么烫?”
郭嘉脸都白了,这是主公阳气爆发的先兆啊,出去外面这么久,主公的阳气和头疾问题原来还没解决。
“奉……奉孝……你快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豆大的冷汗从曹操头上滴下,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异光。
“主……”
郭嘉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被曹操粗暴地打断。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曹操眼中的异光越来越盛,从双手抱头的姿势变成单手抱头,右手一伸,七星宝刀被祭了出来。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一暗,一把惊怖的声音道“父……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接着就是哐当一声,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掉下地来,药水和碎瓦掉了一地。
来人正是曹丕。
他见曹操这段时间废寝忘食地教属下孟德新书,还没真真正正休息过一天,于是吩咐厨房给他熬了一碗安神补脑的汤药,表示一下孝心。
汤药没喝成,却看到父亲即将发作的这一幕。
骤见儿子,曹操也是一呆,意识稍为清醒了一点,在郭嘉耳边低声道“奉孝,我不能让子桓看到我接下来的样子,你快带他出去。我……我要闭关几天……这期间禁止任何人出现在我院子,否则格杀勿论!”
郭嘉见机极快,很快冷静下来,点了点头。站直身子挡在曹操身前,曹丕那个方向刚好看不见。
正准备胎抬脚出房,忽然咬牙道“主公,是不是史辛?”语气已经降到冰点。
阳气和头疾问题最根源的原因在曹操偷学玄阳神功,但在死亡森林的溶洞洞底,他完全有机会把这些顽疾治好,但因为史辛的无心闯入,丢掉了这个唯一的机会。
此时曹操已经跪在了地上,另外一手也空出来,马上就要祭出倚天剑。半迷糊半清醒地听到郭嘉的问话,嘶声道“不错,就是史辛那个狗‖娘养的把我害成这样的!”
在得到曹操的肯定之后,郭嘉只觉一股怒气从胸膛直冲脑袋,差点摔倒。一向精明冷静的头脑变得一片空白,浑然没发现一向气度恢宏、对史辛也称道有加的主公,竟像泼妇骂街一样,说史辛是“狗‖娘养的”。更没注意到曹操眼冒异光,正处于迷糊状态。
郭嘉再不多话,急急奔到门口,一下把曹丕推了出去。既然曹操这么在意,那么他接下来的样子肯定很难看,他怕吓着儿子,更怕在在曹丕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毕竟曹操在儿子面前的形象一向是光辉高大,慈爱耐心的。
但郭嘉还是慢了一些,曹丕转身的一刹那,看到了曹操脉器齐出,又癫又狂,举起脉器砍向虚空之中。
就像……就像他对面站着个人似的。
一想到这里,曹丕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郭嘉飞快地把曹丕拉到院子之外,曹操居室内突然传出砰砰当当的声音,家具和房子看来是遭殃了。
除此之外,还能依稀听到曹操荷荷大叫的喘息声,完全不是正常人发出。除此之外,曹操嘴里还不时疯狂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