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早早停到了苑邸门口,只等两位新宠主子。
此时,昀致苑里处处小心,人人自危,犹如惊弓之鸟,连苑邸里的。因为他们的主子戈雅气头正盛,一身怨气无处宣泄。
所有的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口,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唯恐一个不小心触怒了戈雅。如今这位侧福晋脾气可是不大好,加之母家权重更是不可一世,盛传私下欺负婳福晋和春主子都能平安无事,王爷可是注重这一胎。于是,大家对她更是又怕又敬了,一时禁足又怎样,只要胎象安稳,谁能动她分毫?
莲荷昨日不小心弄洒了水,致使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戈雅也就是轻轻滑了一下,非说她图谋不轨,让她在这冰天雪地里穿着素衣跪了一宿,脸色煞白的莲荷甚至觉得自己要熬不过一夜,可算是等到天亮,戈雅才松口,打发她做些粗使之事。
而牙齿都打哆嗦的莲荷想要起来时,才发现已经动不了了,两个膝盖已经都没了知觉。被好心的姐妹们扶回去之后,根本来不及用棉被捂热一下,就被吩咐说去取安胎药。
人啊,就是这样,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本不是她的活也要去做,这就是她们的宿命。
简单的换了身干净衣服,莲荷就一瘸一拐的去了药房。
路上,莲荷不敢有一刻的耽误,踩着积雪,吱吱呀呀的缩着身子往前走。
“这不是莲荷姑娘吗?怎么今天是你取药啊?”说话的是赵启,因在家排行第三,被唤三爷,负责府里的采购事务。这差事虽不是权力之处,可他还有一个身份就在王府里吃香了——侧福晋惠苒贴身丫鬟锦儿的表哥。
如今惠苒为分福晋之忧代理了府中的部分事务,再加之一向都是王爷身边的宠妾,可谓是风头正劲。
主子得宠,连丫鬟都有了荣华。因此,府中下人多多少少都会看在锦儿的面子上给赵启几分面子。
莲荷本就头疼的厉害,精神恍惚。赵启走至她跟前了,都看的模模糊糊的,仅剩的理智驱使她哆嗦回道:“回三爷,铃歌有事,我便过来取药了……”
赵启仔细的瞅了莲荷几眼,听到莲荷颤弱弱的回话就知道她不对劲了,“怎么?又挨骂了?”
“莲荷怎敢有委屈,这药是主子按时喝的安胎药,万不敢耽搁太久,还是先回去了。”莲荷说完要走,赵启拦了一下,看她手腕冻的发紫,递上自己的暖袖,“知道你胆小,也别太难为自己,天冷路滑,带上这个吧!”
莲荷岂会接收,忙不迭推阻:“多谢三爷好意,莲荷必定铭记,只是,这府中人多嘴杂,怕污了您的名声就不好了。莲荷先走了~~”
微雪飘零,走在路上咯吱咯吱的响,越发衬的整颗心都簌簌的冷寒。莲荷低着头,不住的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再坚持一天……”
赵启之所以对莲荷如此,也是看她年纪像极了自己的妹妹,家寒的女子从来都是这么辛苦的,更不要说是杀人不用刀的王府。
这一幕恰恰被赶去昀致苑的茗蕊无意瞧见,她悄然地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