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连站一柱香的力气都没有了
疏桐想要照顾他,可长卿拒绝一次又一次,始终不肯接受疏桐的心意。
正因如此,长卿几欲躲开疏桐的关切,从乔一帆嘴里听着忙前忙后的疏桐,全然未松口。
连疏桐都明白这是长卿让拖累她。
这日,早上起来,长卿微感胸中顺畅些,便依例虚弱唤起乔一帆,“乔大夫,乔大夫?”
没人?
许是多日起烧的缘故,站在地上,都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似是没有了根一样。
扶着墙,一点点移到门边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几个人声音。
“哎呀,这可怎么办呦?汪太医若是知道了,定要伤心死的。”
“那能怎么办?咱们这里哪一天不死几个人,不过是身份特殊罢了。”
“可不是嘛,这要是传到宫里,那皇贵妃娘娘还不得伤心呢啧啧”
越是听下去,长卿心里越慌。
这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说疏桐
走至门口,便看到一堆人里的乔一帆,长卿喊道:“乔一帆!”
顷刻之间,注意到长卿的几个人都四散开了。
乔一帆面露难色,看起来有些难言之隐,越是如此,长卿越发着急,“是谁出事了?”
怀着忐忑的心,长卿真想这事儿没发现在疏桐身上。
热切,期盼
乔一帆开口道:“是疏桐。”
“她怎么了?”长卿有一瞬的恍惚,脚下几乎踉跄。
乔一帆眼露惋惜,一句话反复绞着心扉难以言明,“因为这段时间病人的情况越来越复杂,照顾病人的工作一直是人手不够,疏桐几乎是天天待在那儿,这两天听说疏桐有些不舒服,我怕”
长卿一听,瞬间紧张涌上心头,着急的赶紧往疏桐住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长卿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连乔一帆在后面都要跑起来才能跟得上长卿的脚步。
是的,汪长卿慌了。
璟婳进宫,他惆怅,更多的是成全。
师父离宫,他惋惜,更多的是祝福。
被太医院打压,他无所谓只盼着能达到自己的悬壶济世之心。
被皇帝猜忌镇守彰德府,他也没有怨言,只恨自己医术有限。
甚至是自己染了瘟疫,他也毫不后悔。
可是,知晓疏桐可能出现危险的时候,他慌了。
他一直想让疏桐远离这里,一直想在宫里护她周全,一直想让她活得轻松一点,哪怕远远看着便好,再不求其他。
短短的路上,长卿想了好多好多,见过那么多的生死离别,再想想疏桐的甘心付出,对他的不离不弃,忽然就心酸起来,这一份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他很多能量,让他有底气面对所有,现在这暖忽然要消散,这让长卿如何接受。
呼哧呼哧的跑到房间门口,门未掩,长卿便推了进去。
桌子边,一脸苍白的疏桐刚倒了一杯水,看见长卿后,暗淡的眸子倏的一下有了光泽。
“你你怎么过来了?”疏桐心头悦动。
长卿看她状态不好,急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