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山高林密,武田军的弓、铁炮都没法施展,干瞪着眼睛盯着山上不过二三十人的花冈市兵卫。
当然有不信邪的,也有胆子壮的。脱掉了铠甲,就着布衣持着太刀往山上冲。可山道上湿滑无比的事实不会改变,好不容易爬上去,还没站稳,就被花冈市兵卫扎死了。
武田军试图绕道攻山,最后侧翼包抄小平太的企图被老天爷无情的打脸了。
“少主,怕是不行。”饭富虎昌其实到了山坡下面就知道这玩意要糟。
他穿着鹿皮武弁靴,鞋帮鞋底都是专门打制的,即便如此也是打滑个不停。也只能很尴尬的扶着东西和武田义信说话。
武田义信只看了看攻势受挫就知道这招不行,如果是大夏天,天气干燥的时候这招儿也许还蛮不错。可如今偏偏是梅雨季节,这些烂树叶下面甚至还有大水泡,浸满了水。
他眼瞧着一个士兵冲到半路就突然陷进了水泡里,好在水泡也就一米来深,那名士兵好歹还有个脑袋露在外面,能让人找到去救他。
“虽然如今山下正面强攻看似也不太奏效,可父上一切都看在眼里。”
饭富虎昌当然知道,山下隘口的攻势虽然还没有完全奏效,但起码是有用的。他们这儿连正常接战都做不到,落了下成。
“唉,这该死的梅雨!”饭富虎昌使劲拍了一下他身边的大楠竹,结果竹上的积水,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弄了个没趣。
……
天色转黑,武田军鸣锣收兵。一场混战,满坑满谷都是哀嚎的士兵,其中的绝大部分是肯定熬不过今晚了。
小平太持刀督战,好在南蛮胴坚厚难破,除了右手手臂上被划伤了一块以外,幸运的什么大伤都没有。
至于其他人,除了今井明五郎一把太刀密不透风,人鬼难进之外,几乎个个挂彩。
阿吉的左臂被管枪猛拍了一下,虽然骨头估计没事,但肿了一大片,使不上劲,看来连持枪作战都不可能了。
“平六,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坐在板车上的小平太难掩疲态,辰三正在给小平太包扎。
“弹正,战死的倒是不多,不过二十三人。重伤的也就三十五人。可一线的各组几乎人人挂彩,再加上天气潮湿。怕是……”
平六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了,这时候,如果谁的伤口不能快速处理,天气又潮湿闷热,那么就有可能发炎腐烂,最后爆发疫病。
“这一下就去了五六十人。才打了一个时辰,明天可怎么过。”
今井明五郎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团,鼓鼓囊囊的,把大家心里的担忧都说了出来。
小平太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士兵,疲惫、伤痛、恐惧、害怕,都写在脸上。
武田晴信一到,就意味着三万大军就到了。纵使是个杂兵也知道小平这里才几百号人。
螳臂当车,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