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耀的千成金竹叶马标不断前移,每前进一分,就对连吾川对岸的织德联军压迫一分。
不是因为马标下的藤原弹正武勇无双,若论及武勇。织德联军中几乎是任何一个武士都可以轻松的击败藤原弹正。甚至一个普通的杂兵都可能和藤原弹正对打上几轮,击而败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支马标所代表的的乃是二十年来大小数十战,奇计破小田原,寡兵胜利根川。三百众坚守经之岳口不溃,一万众往攻北武联军五万,世人赞誉为古今无双之大将的姊小路纲家!
似乎是人耳可闻一般的“嘣”的一声,原本尚在中央第三道马防栅坚守的织田各众,被这仅仅千人的气势所压迫。远处千成金竹叶马标下,一名通身南蛮胴具足的瘦小大将此刻身形暴涨,在诸军的簇拥下突进而来。
织田众溃!
“今之好机!”藤原弹正手举青竹仗向前一指,长漥众候战已久,发了一声喊,猛趣而前。
骑在马上的池田恒兴高声呼喊着不许撤退,可是很显然他的段位远不如藤原弹正。原本就军心动摇的士兵现在被强大的气势所压迫,根本不愿意反身作战,就算池田恒兴的马仗打在脸上,也手脚并用的向后跑。
眼看着滚滚而来的山内军,池田恒兴又望了一眼弹正台上的永乐通宝大马标,长叹了一口气,跟着人潮向后溃去。
中央一溃,织德联军右翼尚在战斗的织田信忠、河尻秀隆和酒井忠次三人大惊,他们与本队的联系被割断。而且还正在遭受山内主计的猛攻,根本无法快速的抽身离去,不管是跑路也好,还是汇合织田信长也好。
“肥前,如今是何行止?”织田信忠有些慌神。
毕竟才十八岁而已,虽然也已经有了几次战阵的经验,但是织田信忠多少还是对眼下直转的局面有些无力感。
“少主是何想法?”河尻秀隆往后看了一眼。
那里的冈崎众正在许多武士的呼喝下试图重整,虽然遭到了山内主计山内义雄父子两人的重击,但是三河兵的耐性还是可以的。既然武士们尚未逃离战场,那么只要时间充足,未必不能再次投入作战。
“放弃此处,前往父亲所在的台原?”自己的辅佐役河尻秀隆一反常态,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询问自己的意见,织田信忠只能试探着回答。
“这么说少主认为殿下胜势尚在?”河尻秀隆不知怎么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
“胜负之势正在翻转,下马太郎胜势更大!”织田信忠到底是武家子弟,这点东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么少主认为仅凭这如许几千骑,能翻转战局?”
“似乎不能……”
“既然不能!那应让如何!”
“……”织田信忠并不是蠢笨之人,短短的几句话就明白了河尻秀隆眼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