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疏林仍然挂在唇边那抹轻浮的笑容,渐渐凝固。
沈羲和看了谢韫怀一眼,世家公子行无声,她站在这个位置不知,谢韫怀不可能不知,他的位置正好对着入院子的月亮门,还故意那样问,明显是给步疏林挖坑。
谢韫怀依然笑得清雅脱俗,即便他没有故作讶然,旁人也会觉着只是个巧合。
“既然你的毒解了,我与齐大夫就先走了。”沈羲和不理会步疏林挤眉弄眼,带着谢韫怀离开。
金山立在外面看着崔晋百站在门槛前,他家世子坐起身,有些尴尬地低着头,一种令人不适的窒息凝滞感蔓延开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步疏林轻咳一声:“我就是赞美一下客人,没有要贬低你之意,就是我们之间这么熟了,难免就不客气了。”
崔晋百依然沉着脸,而是道:“你无事便好。”
说完,就转身走了。
“哎哎哎……”步疏林追到门口,看崔晋百头也不回离去,撇了撇嘴,往门上一靠,“金山,你说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没头没脑的一句,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生病。
“崔少卿大概是觉着世子此去河南府有他之故,听闻世子归来,便立即登门探望。”金山也摸不准,“见世子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如今盗墓案还未结案,大理寺应当很忙。”
步疏林略一思索,觉得很有道理:“他不是安排了唐郡守相助么?我不怪他,你去调些我带回来的土仪送过去,顺便把我的话带到。”
步疏林对唐郡守说自己阿爹于他有恩的话本是深信不疑,谁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欠下人情债,又不是假装来欺骗她。
不过经由沈羲和一提醒,她就真去信问了,答案自然是被阿爹一通臭骂,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总而言之骂了几页纸,最后一句话,他和姓唐的不认识。
离开河南府的那日,她特意问了唐眷,唐眷说受京中故人所托,她想了想也只能是崔晋百,又查到崔家和唐眷的一些渊源,就更加笃定。
“诺。”
金山挑了不少土仪,亲自给崔晋百送去,也将话全部带到。
崔晋百听了气乐了:“不怪我?”
金山觉着崔少卿的笑容有些不悦,却摸不清不悦在何处,只能谨慎回答:“是。”
轻哼一笑,崔晋百收了土仪:“你回去告诉世子,东西我收下。”
金山等了等,再没有旁的话,才抱拳行礼回去,回去之后就发现步疏林在翻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