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项坤逮住项云的弱点,对项云心怀怨恨的穆奇星,也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大肆的借题发挥道。
“世子殿下此举,难不成是觉得我国教学院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吗,就算世子殿下瞧不起我们,难道台上的两位院长,和诸位大人,您也瞧不上眼?”
有了这两人如此撺掇,挑衅在场众人皆是躁动起来,自古文人相轻是不争的事实。
项云的一首诗词,的确是震惊了众人,但也算是树大招风,引得这些自诩文人雅士的酸儒们,心中也升起了对项云的嫉妒之意,特别是白玉金四面,入围那百名之列的文人才子们。
他们个个心高气傲,皆是钻研文学一道的高手,岂会甘心在这万众瞩目的大会上,被人抢了风头去,哪怕对方是世子殿下,有了项坤和穆奇星打头阵,他们也是不再安分。
只见,白玉金第九位,一名身着黑色长衫,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冷笑着起身道。
“哼……世子殿下,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这一首传世之作的确是了得,可也终究是学问中的一条小道尔,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我想世子殿下必然是知晓的。”
有了第一人响应,白玉金论道第十人,一名身旁摆放一张古琴的白衣文士,亦是幽幽开口道。
“不错,所谓术业有专攻,强中自有强中手,世子殿下虽然文采不凡,可若是论及琴艺,不是在下自夸,即便是在下蒙上双眼,也未必会输给殿下!”
又有一名百人之中,排名靠后的矮瘦青年跟着响应道。
“不错,在下柳闻风,虽然诗词歌赋的能力,或许不如在座的各位,但若是论及天下见闻,百家学说,却是皆有涉猎,论学识之广,恕在下直言,世子殿下您恐怕也未必能及!”
……
一时间,白玉金四面,入选百名之列的文人,接连起身,纷纷抨击项云先前的轻视之举,同时也不忘将自我所长,在众人面前自夸自大一番,以打压项云,显露自己。
眼看着百名之列中,将近九成的文人,皆是出言抵制和打压项云,广场上,在场文人之间亦是议论纷纷,对项云多有责难和不满之词,显然也是被项坤的言语所误导,再加上从众之心。
眨眼间,原本一场白玉金论道,却是变成了众人笔诛口伐的战战场,并且战况是愈演愈烈。
而被讨伐之人,正是先前一首诗词震惊四座的项云,此刻面对众人的声讨和责难,他面色冰冷漠然,一言不发!
而主导这场讨伐攻势的,正是面带戏虐,神情玩味的三皇子项坤!
他冷笑着看着正处在舆论浪潮中心的项云,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诡谲笑容。
他知道,这一场斗争的最后,定然是自己胜利,他已经成功的挑起了项云,和在场的天下文人之间的正面冲突!
而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做出最后的审判,让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彻底在自己的面前低头,让他知道,这龙城的风云,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搅动得了的!
当下,项坤上前一步,云力鼓荡之下,声波远远传开!
“肃静!”
项坤威严的声音在云力的扩散下,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皇子殿下开口,广场上的讨伐之声,这才稍微停歇,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项坤的身上。
而项坤却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项云,他神色庄严,表情肃穆,带着长者教诲晚辈的语气,对项云说道。
“项云堂弟,你虽有几分才气,却不该瞧不起天下文人,你身为我皇族子弟,当知晓何为虚怀若谷,何为敬畏之心。”
“如今适逢国学盛会,我风云国文坛能人汇聚于此,各自怀有大才,你先前不敬之举,已然是对他们的轻慢和不敬。”
“虽然我身为兄长,却也不能偏袒与你,不过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够在此虚心认错,向着在场的文人儒士们,诚心道歉,我想在场诸位,必然会既往不咎!”
“项云堂弟,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身在末席面无表情的项云,竟是突然对着项坤,冷冷的一笑。
这个笑容顿时让项坤心中一惊,竟是有一种,完全被人看透的诡异感觉。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的一切计划和目的,在项云的眼中犹如透明,此刻项坤又给他摆下一道,明面上是让他道歉认错,其实却是将项云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危局。
项云若是不认错,那他就是瞧不起这天下的文人雅士,甚至是轻视国教学院,这种舆论一旦传出去,天下间不明就里的文人墨客们,自然会愤然抨击自己。
但倘若项云被迫认错,息事宁人不过是奢望,反倒是正中下怀,遂了项坤的心意。
因为这样做,项云无疑就是承认了项坤的抹黑和指责,到时候,这家伙恐怕就会暗中煽动儒林,对自己进行更加强烈的诋毁。
项云心中寒意更甚,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位堂兄,当初独孤皇后坐镇东宫,屠氏并未执掌大权,这位皇子殿下,对自己,那可是谨小慎微,近乎讨好。
如今一朝得势,便毫不犹豫的想要踩踏自己,想让自己永不翻身,果然是个得势不饶人的阴狠小人。
只可惜,他项坤千算万算,算不到此项云,非彼项云,他猖狂依旧,却又有狂的资本!
这一刻,面带鬼魅笑容的项云,目光扫过四面八方,如狼似虎,狼狈为奸的,一双双晦暗莫名的眼眸,那一张张面带讥笑、嘲弄、和幸灾乐祸的恶意面庞。
以及身后,那唯一对自己充满了担忧惊和紧张,已经站起身,靠在自己身边,不退半步的牛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