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面见太子!”齐武看着沈运,又看着齐武,转过头来对着覃吉说道:“有些话,我只能给太子殿下说!”
“太子爷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覃吉慢悠悠的说道:“若是什么人在东宫门口这么一跪,就可以见到太子,那跪在东宫门口的人可以排队排到城外去,这人啊,最要紧的是要有自知之明,若是太狂妄了,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今日我来这里,可未必再回得去!”齐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许大人不要我的性命,只要我离开这里,只怕要我的性命的人也不少!”
面前三人毫无表情,仿佛的听着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我有两淮盐运使司和山东盐运使司上下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而且,每年这两淮和山东两大运司大部分赃银的去向以及多少官员从中分润到的好处,我都有详细的记载!”
齐武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我愿意将这些证据,全部都献给太子!”
“这些东西,锦衣卫若是要查,也会查的清清楚楚的!”覃吉眼皮耷拉了一下:“太子爷每天关心多少大事,盐运使司的这点猫腻,他老人家不知道,难道他身边的咱们也不知道么?太子爷真有心整饬盐政,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这种事情,还是让内阁去操心吧!”
许白面无表情,在他身边的沈运,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齐武这是破罐子破摔了,有这样的人做同僚,不知道盐运使司衙门的官员看到这一幕,心里心寒不心寒?
“清查几个贪官污吏,锦衣卫自然办得到!”齐武看起来很是镇定:“但是如何为朝廷追缴这些流失出去的赃银,那可未必就是锦衣卫的强项了,而且,这些赃银真的要锦衣卫追查的话,能有多少到朝廷手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覃吉呵呵一笑:“你的意思,你觉得你能干这个活儿,而其他人都是废物了!”
“不敢!”齐武低下头:“术业有专攻,运司里的门道太多,不是在运司做过几年官,根本就摸不到这其中的门道,齐武不才,对这运司里的各种门道,还算是清楚的!”
“要是这样的话,还真值得给太子禀报一声了!”覃吉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许白:“许大人,这事情你怎么看?”
“太子的事情,当然是天大,若是齐大人真有这个本事的,对太子,对朝廷自然都是天大的好事!”
许白微微一笑:“覃公公还是禀报一声太子,看看的意思吧,我等自然是按太子的意思办事!”
“那行!”覃吉站起身来:“那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慢慢聊!”
覃吉离开大堂,屋子里三人沉默了下来,齐武看看沈运,又看看许白,脸上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笑容。
“反正自己讨不了好,不如干脆投靠太子,让太子来压我!”许白看着他,突然笑了:“齐武啊,说真的,以前只不过觉得你这人功利性太强,大家兄弟一场,你若是有好前程,咱们这些兄弟,也能成全你,哪怕你心里只怕没咱们这些兄弟!”
“现在看来,你可不止是功利性太强,你简直有些丧心病狂了!”
“许大人,彼此彼此!”齐武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毕竟青州的那点银子反正是逃不掉,不如索性玩大一点,也算是死中求活!”许白摇摇头:“银子没追回来,我一时半会未必会要你的命,但是这事情你做出来,那不仅仅是我要你的命了,只怕要你的人多了去了。”
“命是我的,你们谁想要我的命,得问过我!”齐武脸色发狠:“我这命不值钱,但是,也可以很值钱,我当然要将这条命卖给觉得我这条命值钱的人了!”
“若是这样的话,你还不如直接告诉太子,你身后的那人的事情,那可比你为朝廷追缴这些赃银子对太子来说,有吸引力的多!”
“我又不傻!”齐武鄙夷的看了许白一眼:“襄王当初就可以争一争皇位的,他没有争,南宫之变前,世子也可以争一争太子的位置的,他也没争,我的事情,将他们牵扯进来,除了让太子觉得我是一个为了活路不择手段的小人,我有什么好处?”
“太子殿下身边,想必不会留无用之人!”他冷笑了一下:“就算我诬陷襄王谋逆,这种事情很容易查证,一旦被揭穿,我依然是死无葬身之地,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不让太子看到我的价值,让他看到我能为他做多少事情,这样我才是我唯一的求活之路!”
他看着许白:“你许大人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么,为太子的鹰犬走狗,让太子觉得你是有用之人,才有今日太子的恩宠,你做得到,凭什么觉得我做不到?”
“我还真的很希望你做的到!”许白点了点头:“你这样的心性,这么的丧心病狂,做不到的事情真的不错,不过,即便是太子给了你这机会,你最好也必要奢求其他的东西,我会紧紧的盯着你的,而且,你最好是祈求自己,千万不要犯一点点的错,因为,你一旦你犯下任何的错,我会毫不留情的让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齐武傲然说道:“只要我今天能见得到太子,许大人,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的!”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良久,许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如今我替太子执掌东宫缉事厂,我给缉事厂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永远的忠于太子,一旦进入缉事厂,终生不得退出!”
“拜你所赐,我这辈子,不会容忍任何再背叛我们的人存在!”
外面轻轻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许白止住了话头,看着外面走进来的身影:“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吧,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