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苏培盛捧着亲自煎好的药汤走进了正房,便看见四爷和瓜尔佳主子凑在一起,笑得如狐狸般狡猾的模样,脚下步子重了两分,免得听见什么不该他这个奴才听见的事情。笔趣?阁?????? w?w?w?.?b?i?q?u?g?e?.?c?n?
就在苏培盛自觉聪明的时候,一天青釉的双耳瓶就摔在了他眼前,那溅起的碎瓷片子贴着他那粉红白皙的脸颊边闪过,吓得他差点摔了手里的琉璃盏,不敢抬眸打量四爷和瓜尔佳主子的脸色,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叩请罪。
四爷瞧也不瞧他那猥琐的模样,只是抿唇看着叉腰怒的尔芙,似是满肚子火气的吼道:“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早起的时候还都好好的,这会儿就突然起了疹子,定是李氏那毒妇做的手脚,你却说是我不小心在窗边吹了风,你当我是傻子糊弄不成!”尔芙双眉倒立,葱管似的手指差点就戳到了四爷的脸上,不甘示弱的吼着,颇几分河东狮的做派。
“大夫都已经诊过脉了,你却还如此无理取闹,怕不是爷太宠着你了,才让你如此蛮不讲理,连半点女子该有的妇德妇容都没有,真是不知道你瓜尔佳氏的家教都去了哪里!”四爷反唇相讥,一把就将手边的茶盏摔了个粉碎,声音震天响,吓得外头候差的丫鬟、婆子都缩了缩身子。
可怜苏培盛一脑袋的雾水,还不等理清这里头的关键,便看见四爷甩着袖子往外冲去,只能弱弱的挑眉瞧了眼还在火头上的瓜尔佳主子,矮着身子就钻了出去,那德行就好似过街老鼠似的。
尔芙半倚在落地罩旁,略带着哭腔的吼道:“你就是个混蛋……”
“主子,您就消消气吧,别再火上浇油了!”玉华见四爷走出房门,便溜了进来,正撞上尔芙骂人的样子,忙捂住了尔芙嫣红的小嘴,轻声劝说着。
“唔唔唔……”尔芙本来还想学着还珠格格里的剧情,上演一段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的经典桥段,见玉华、玉涵等人都已经吓得哆嗦,只好压下了心头泛滥成灾的表演**,似是委屈极了的憋红了眼圈,抓着玉华堵在她唇上的手,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
四爷气急的走出了月华院,听见身后尔芙那若隐若现的咒骂声,站在院门口,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恨声说道:“侧福晋瓜尔佳氏心怀叵测,肆意诋毁府中女眷,禁足一个月,罚抄女四书三十遍。
自今日起,月华院封院……苏培盛,你去安排人手来守着,若是哪个敢违反,爷定然严惩不贷!”
说完,不等苏培盛应声,四爷就再次甩着袖子离开了内院,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等着看好戏的人大呼遗憾,却也喜滋滋的往背后主子那里报信去了。
……
荣月阁。
福嬷嬷脚下步子有些慌乱,脸上带着意外和不解,不等乌拉那拉氏开口,便自作主张的打了房间里伺候的丫鬟,贴在乌拉那拉氏的耳边,轻声将回廊洒扫婆子送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你去前头请爷过来,便说我身子不适!”乌拉那拉氏微微一怔,很快做出了反应,轻声吩咐道。
福嬷嬷很是不解,虽然现在乌拉那拉氏和尔芙交好,但是也不用这么尽心尽力的为尔芙打点吧!
乌拉那拉氏蹙了蹙眉,沉声道:“我让你去,你只管去就是了!”
“嗳……”福嬷嬷似是感叹般应了声,便矮身退出了房间。
听兰苑。
木琴眉眼中满是喜色,绘声绘色的将洒扫丫鬟添油加醋的描述,一一转述给宋氏,便弓着身子等宋氏的吩咐了。
“这消息可肯定?”宋氏有些不敢相信这事会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不由得反问道。
“自是肯定的,如今这庄子上下都传遍了,瓜尔佳侧福晋不敬主子爷,正被禁足抄书呢!”木琴喜滋滋的模样,很有小人得志的样子。
月桂苑。
钮祜禄氏穿着一身葱绿色的常服,神情倦怠的躺在美人榻上,眼泛泪光的瞧着窗外的树冠,长吁短叹的如病西施般,一双小手无意识的扯着绣花帕子,嘴唇微微蠕动着,似是嘟哝着什么。
“格格,好消息!”
海棠刚从膳房那拎了钮祜禄氏的午膳回来,这会儿来不及摆饭就冲到了钮祜禄氏的身边,声音清亮而高扬,将走神状态的钮祜禄氏吓了一跳。
“到底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钮祜禄氏无数次后悔她爱慕虚荣,眼皮子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这皇家里钻,这会儿正闷着,自是没有什么好语气,眼中闪过不满,大有海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让她好看的架势。
海棠也是个灵透的,笑着将庄子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说了出来,便眨巴着不大的老鼠眼,等着钮祜禄氏打赏了。
“真想不到她也有今日,活该!”钮祜禄氏轻啐了一口唾沫,笑着坐直了身子,随手褪下了手腕上的碧玉镯子赏给了海棠,恨声说道。
芷兰苑。
董鄂氏正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绣花,听着外头丫鬟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一失手就将那银灿灿的针尖扎在了手上,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嘴角却扬起了诡异的弧度。
“让人将我之前绣好的福禄寿喜才的绣活找出来,我瞧着这天色不错,往福晋那走走!”董鄂氏麻利的走下了罗汉床,自顾自的打开香樟木的衣柜挑选合适的衣裳,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吩咐道。
片刻工夫,董鄂氏就换上了一袭米白色绣玫红色小碎花的大襟旗装,丫鬟也已经将她说的绣活装在了托盘里,一幅整装待的模样,站在了门旁。
枫叶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