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裳和顾时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老太太微微侧着身子,神秘兮兮地道,“我听小王庄的人暗暗嘀咕,王婆子最后说不定是王老头动手害得,愣是推到许大兰头上,说是许大兰把王婆子吓没了。”
云裳觉得自个儿脑袋瓜子不够用了,死活想不通小王庄的人为啥会这么想。
上回见到老王家众人,觉着王老头对王婆子挺好的,咋会撺掇着许大兰对王婆子下手?
小黑娃呜呜嘤嘤的哼了几声,老太太打发老爷子给小黑娃冲奶粉,自个儿从边上挪了挪,又接着道,“听小王庄的人说,王老头解放前刨过坟堆儿,手上应该藏了东西,估摸着是担心王婆子在家里瞎喊瞎说,把这事儿捅出去,这才撺掇着许大兰动手哩。”
云裳立时瞪圆了眼睛。
王老头?
那不是盗墓吗!
王老头竟然干过这事儿?
想到王寡妇说的,原主过满月时,王婆子一眼看中原主脖子上的玉牌子,并且能惦记一年也不放过,想来也是个识货的。
一般村户人家的妇女,有几个能惦记一块不能吃不能喝的玉牌子一整年还不放弃?
这么说来,王老头还真有可能刨过坟堆儿,并且手里还握有好东西。
云裳眼神闪烁了一下,随机收回小心思,继续问老太太,“奶,那老王家出事了,干啥赖咱家不走?王老头不是都跟我妈断绝关系了吗,他住过来,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还不是你爷干的好事儿!”
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老爷子一眼,磨着后槽牙道,“那王老头多奸啊!王婆子刚烟气,就坐在大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硬说王婆子是被许大兰害死的,王家老大气不过跟他争了几句,那王老头就收拾包袱,赖到咱家不走了。
你爷忒老实,那王老头说不要咱家的房,只借助一冬天,等开过年,王家老二盖完房就搬走,你爷就答应啦。”
老爷子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那啥,七老八十的老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老婆子让不孝顺的媳妇子害啦,大娃嫌他把媳妇子弄到镇上啦,带着几个孙子跟他吵架,还要动手打他,说是咱要是不借房,他就得住戏台子上啦。
我是不爱看他那张晦气的皱巴老脸,又实在磨不过他,没法子才应了下来。”
一想到王老头顶着一张褶子脸,在他面前哭得要背过气的样子,老爷子恶心的喉咙口都发痒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第一回见一个老汉在他面前哭的那么恶心。
要不是被王老头的丑吓到了,又被纠缠着走不脱,他哪里会答应借房给老王家住啊。
老爷子觉着自个儿被王老头那张丑脸胁迫了,心里头委屈,老太太心里头同样也不舒坦,当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怼了回去:
“就你是良善人!那姓王的在你跟前滴几滴猫尿,捧你几句,你就脑袋肿的不知道自个儿姓啥叫啥,别人借房你也应,你咋不把咱二川的工人名额借出去!”
当着小辈儿的面被老太太训斥,老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瞅了在一旁看好戏的云裳一眼,很是尴尬的回道,“看你说的,我哪能干那糊涂事儿?那不是还不如栓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