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27年5月29日,农历四月十五。
碧波潮涌,海天相连,点点斜阳透过云鳞洒向钱塘江面,余晖映射在星星点点的中式渔船上,一副蓝底金浮的油画卷面,顿时被大自然临摹出来。
一艘平底沙船正乘着晚霞,沿江而上,直奔塘河口而去。
船头站着一条身高六尺五寸的彪形大汉,此时正迎风远望。这汉子脸上的线条刚硬,一身船家打扮:青布裹头,对襟短褂,下身是一条牛犊鼻裤,精赤着双脚,活脱脱一副水匪大盗的造型。只是不经意间,他后腰枪套里的9手枪出卖了他的身份——是的,这厮是一个穿越者。
刘哲站在船头,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新装的种植牙。这个习惯是最近才开始养成的,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当初刚种完牙的那一刻。
刘哲是威海人,出身于单亲家庭的他十九岁那年去了军校,这中间经历了老父亲病亡,以及离婚的打击。在部队一直待到三十岁,最后是上尉身份转业。
由于关系不多,所以退伍后被地方政府踢到一家国企上班,当保安公司经理。一年后他傻了眼,厂子被开发商推平了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某天无意中看到一则网络招聘广告。
广告很简单:某企业在某非洲小国开拓市场,现面向国内诚邀各类英才,不怕你没本事,就怕你不能吃苦,一经录取,月薪四千起,括弧(dolr)。
或许是胸中的那团火还没有熄,抑或是想改变自己眼下无房无车的穷鬼局面,刘哲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那则网页。
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对方在收到资料后,很快安排了一次网络面试,然后没过两天,一张本地医院的预付费体检卡首先邮寄了过来。
本着去不去再说,先混一次免费体检的朴素思想,他兴冲冲跑去了医院——这年头体检很贵的。
然而当几天后,他站在医院门口,抚摸着嘴里那两颗昂贵的诺贝尔种植牙的时候,他深深的感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份真情在的。
一个连合同都还没有签的企业,居然就大气的舍得为未来的员工安排四万元的体检外加“非洲常用疫苗套餐”,附赠九千块一颗的种植牙,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个何等有雄心的公司?如此关心呵护员工的一个企业,又怎能不收获下属的拼搏之情?
怀着朴素的感激心情,刘哲放下了一切顾虑,哪怕公司一再对他强调非洲有危险,今后有可能和国内以及家人无法联系,单身汉毅然寄出了自己签好的合同。
在收到随后打到自己卡上的两万美刀安家费后,他请自己不多的两个朋友狠撮了一顿,给前妻邮了点钱,然后收拾好行装,怀着激动的心情,手拿着公司寄过来的头等舱机票,踏上了去南非的班机。
在南非机场,他遇到了这波招聘的另外四位新员工。五个满怀着期待,满怀着憧憬,认为自己加入了第二个华为,未来必将会成为企业主人的人,辗转踏上了去东非某小国的道路。
在经历了一番漫长的土路,破巴士与狮子之旅后,几个人终于来到公司老总布置在东非海岸边的庄园,庄园的名字很俗,但有中国味:“归明山庄”。
之后的几天味道有点诡异,五个人在庄园里的佣兵指导下,狠狠过了一把枪瘾,刘哲还开着老板的小型私人帆船出海转了几圈。就在大伙私下里有点嘀咕的时候,他们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从国外赶回来的“曹总”。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年少多金,平易近人的曹总在别墅内接见他们几个后,满面笑容,亲自起身为每人倒了半杯波尔多,然后大伙就在曹总“打天下,共富贵”的祝酒声中,齐声同饮。
这之后几个人就热热闹闹把行李搬上了一辆“货车”,下一刻,车箱门突然关闭,大伙在空中飘了起来,好在车厢里此刻都是纸箱,比较拥挤,所以也没有人被甩破头。
当五个人再次出车厢门,已经位于塘庄的后花园里。一个乱散着齐肩长发,内穿t恤,外披锦缎长袍的古怪老男人,正弯着腰细细打量着他们。旁边站着笑嘻嘻的“曹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刘哲菊花一紧:“不会是基佬组织的圈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