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水稻只要杭州还是漕运总站,少数供大员老爷们吃的稻米还是不在话下的,不是有太仓白粮吗,皇帝都爱吃,大员这儿也蹲着一位呢,每天闲逛,骄奢淫逸,望之不似人君。
当然,不种水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疟疾。
这里要重点讲述一番疟疾的凶残。
疟疾起源于非洲,是随蚊子传播的一种烈性传染病,俗称打摆子,热病,寒热症,在17世纪,疟疾是绝症。
天花,鼠疫和疟疾是同档次的大杀器,然而疟疾比前者更加耐久——在天花早已灭绝的后世,疟疾依旧感染着超过2亿人口,每年直接和间接死于疟疾的人口超过100万人。
欧洲人早在15世纪发现美洲后就开始移民,然而近在咫尺的非洲却无人问津——疟疾。
直到1870年,欧洲人控制的非洲土地还不到10,广袤的非洲内陆无法深入——疟疾。
沙子堆里跑来的雅利安人征服印度后,将黑皮肤的原住民定义为“不可触摸者”——疟疾。
所以,疟疾和天花鼠疫一样,都是一直在深刻影响着人类历史进程的一种疾病。
人类在千万年的对抗中,被迫进化出地中海贫血和多胞胎这些生物武器来抵抗疟疾:后世非洲原住民地区的双胞胎,多胞胎概率大大高于其他种群。
少数班达奴隶能在大员恐怖的伐木拓荒环境中多活一段时间,就是因为他们轻度贫血,是地中海贫血的基因携带者:从非洲发源的地贫症,沿着热带南亚地区一直分布到闽粤湿热地区,这和疟疾的传播地图是相符的,后世兔国有3000万地贫基因携带者。
然而这些被动的抵抗终归不是解决办法,地贫症这一类副作用巨大的变异基因,只能保证百分之一左右的轻症个体活到留下后代的年龄,从而使种群不被灭族。至于疯狂传染的疟疾,在17世纪,依旧是热带地区高效率杀死大批土著的元凶,欧洲人直到发现金鸡纳树皮后,才开始挺近非洲内陆,不是没有原因的。
穿越众太清楚疟疾的威力。
自从占领大员的那天开始,焚烧植被,填埋死水,修建排水系统就是领地扩张时的必备前置项目,从来没有改变过。
预防比治疗重要,这一点谁都清楚,何况,穿越众也不会拿药出来治疗土著的疟疾。
这里面有个很大的伦理问题:给谁治不给谁治?
药物是有限的,而未来被送到大员的人口数量,会呈几何式上涨,到时候一旦疟疾防治没做好,茫茫多的病号趟在那里,治不治?
有一就有二,哪一个该死?
所以穿越众一开始就没有把药物治疗当成重点。除了少量存货留着自用外,投入大量资源发展“腐地”无蚊区,才是所有人都能受益的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