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刚打开了一半的城门,这时又开始缓缓闭合。
于是,再也承受不了失望打击的白鱼儿,这一刻义无反顾地翻过据马桩,奔向那尚未关闭的自由。
“大胆!”一身甲具的帅哥千总陈策,看到有人居然敢违背军令,当面闯关,不由得勃然大怒。于是他一伸手,便从马鞍旁摘下一口黑漆柘木弓,下一刻,箭似流星,白鱼儿连城门洞都没进,就被钉死在了那里。
漏网之鱼最终还是死在了某势力的终极大招“关闭九门”之下,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就在白鱼儿死亡的同一时间,福建巡抚熊文灿的大队仪仗,正在通过南门城楼。
从五更起,就在城南官码头等候上官的郑芝龙,这时已经望到了从南门涌出的大队人马。只见他很自然的伸手入怀,摸』出那块漂亮的景泰蓝怀表,看看时间后,他微微点了下头。
“大哥快看,熊抚军出城了!”一旁陪着他等侯的郑芝虎,指了指城门方向。
“嗯,时辰早了些,大人这是盼着咱爷们早去早回呢。”说到这里,心情极好的郑芝龙,忍不住微笑起来。
“那就早去早回,带弟兄们都来披一身官皮!”
“就怕是有些掌柜不乐意啊”
就在郑氏兄弟轻松聊天的时候,熊文灿的大部队也渐渐来到了码头。此刻天色』早已大亮,郑芝龙和乃弟在老熊的八抬大轿刚一落地的瞬间,就赶紧迎了上去。
等一身大红官袍的巡抚大人从轿内出来后,其乐融融,君臣相得的戏码,又一次上演了。而且这次是有观众的:岸上大批精锐的抚标人马和船上大批精锐的郑氏海盗,同时目睹了这一场由职业演员演出的剧目——《送别》。
下拜行礼,热情攀谈,淳淳教导,临别赠酒当四幕话剧上演完毕后,最后一幕终于开始了。
郑芝龙此刻站在船头,缓缓鞠躬到底,满脸不舍地喊道:“大人,芝龙这便去了。”
而熊某人亦是满脸不舍,一副汪伦送李白的套装表情,轻轻挥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安”
带着克竟功成的喜悦,带着满腹的憧憬,郑芝龙就这样走了。
而同样达成了宣传目的熊文灿,在郑家船队扬帆起锚的那一刻,就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上轿,打道回衙。
有惊无险的将郑氏“礼送出境”后,穿越势力这一刻终于把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熊文灿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像这次一样,对穿越众随意施加压力,迫使他们调动更多资源去维护他的政治路线了。
就在老熊转身上轿的同时,一个穿着蓝衣的汉子来到了郑怀仁的纸铺门口,并把一封信交给了门口的伙计。原本就没有睡踏实的郑怀仁,拿到信后一打开,里面滑出的是一块恒广康的联络腰牌,外带一张纸。
纸上短短写着一行字:“王氏药』铺后巷,知名不具。”
王氏药』铺郑怀仁当然是知道的,就在离他家不远的一条小街上。所以看完信后,郑怀仁当即起身,直奔信中所讲的地点而去。不久后,等他走到药』铺后巷口,就看见一个穿着恒广康袍服式样的伙计在向他招手于是他绕过巷口停的一辆驴车,走了进去。
过了没多久,驴车便启动了。这辆车一路不停,径直来到恒广康侧门,进去后,车夫便在轿厅卸下了车上的货物:郑怀远。
午后,城门口的戒严终于取消,于是这辆驴车开始在两个穿着公门服装的衙役陪同下,在城外的乱』葬岗和恒广康之间来回忙碌——今天这辆车会很忙,因为尸体一次拉不完。
当天晚上,三福阁的水秀儿姑娘接了一位雅客。已经攒够赎身银子,暗中策划着要走人的水秀儿姑娘,今天开始已经有点怠工了——伺候客人不周。
好在这位客人是个雅量高致,温润如玉的人。当他看出水秀儿神思不属后,也就不为己甚,草草和姑娘碰了几杯水酒后便告辞了。
水秀儿在三天后,死于所谓的急役:风寒。
现在,所有的扫尾工作只剩最后一项:把恒广康里储备的绸缎和2万多两银子运回薛海元的商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