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那个胆子来投降,那也无所谓。在适当的时候,自然会有舰队从厦门出发将你赶去广东继续当海盗,只不过这样被动的话,刘某人的结局肯定不会太好就是了。
这就是某位跑来探路的军师受到冷遇的原因了穿越众必须要摆出一副冷冷的样子给刘香施加压力,逼迫他丢掉幻想,在两个极端中选一个。
饶是余仙客之前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当他站在所城门外回想起刚才的场面时,还是禁不住怒火中烧了一把真视我大帮几万兄弟为无物吗?一句话就打发啦!?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等余师爷徒步回到客栈后,短短一截路就让他那点怒火退散了所谓的几万兄弟连厦门附近都不敢来转一圈,可不就要被人瞧不起吗?
“看来是被吃准了短处。”独自在客房里考虑良久后,余仙客算是对髡人的恶意有了一个最直观的定性。
“既如此,此地便不宜久留。”想通前因后果,余仙客便打算走人了。客栈住着是舒服,奈何主人不欢迎,徒留无益。
于是第二天一早,青福号便扬帆北上,直奔福州而去。
怀着满心的惆怅和无奈,余仙客在7天后来到了福州城外的码头。站在船楼上,看着面前渐近的巍峨古城和老旧的青石码头,此刻的他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亲切厦门港那种快节奏的后世风格令他一度极不适应。
停船靠港后,余仙客心情愉快地看着随从和跳上船的税吏交涉,争吵,讨价还价,最后交银子公家私人的都得交。
对嘛,这才是余仙客习惯的大明风格。
收完规费后,税吏便笑眯眯地走了,丝毫没有检查货物的意思。而船客们则极其熟练地将行礼搬下船,在码头上雇了轿子和马车,一路顺顺当当地进城,住了客栈。
然而这一路上坐在轿子里的余师爷心情又不好了干净的街道,穿着号坎的清洁工,十字路口的茅厕,还有那消失的乞丐群落这一切又让他的心理蒙上了阴影,感觉到了一种被“曹家人”远程支配的恐惧。
虽说卖认旗的主要“业务”现在已经萎缩,海盗们已经转入了地下活动,但是改头换面的办事处人员还是在经营着一些普通的商业据点。所以进了福州城安置下来后,代表团他们很快就联络上了当地线人。
到了这时候,余仙客的经验就派上了用场。
他先是约线人见了一面。此人是布政使衙门的一个小官儿,名叫金洛。这个金洛家中的商铺,多年以来都在经营刘香这边的货物和赃物,所以大家属于利益共同体。
金洛这边在得到指示和一批礼品后,很快就去拜访了巡抚衙门的一位清客朋友,然后经过这位清客的引荐,金洛就得以见到了抚衙里能说上话的一位重要人士黄平黄赞画。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海盗们确实已经今非昔比了至少在当下的福建就是这样的。
换成以前,像刘香这种大势力的代言人,想要见熊文灿一面其实并不难;如果是某些要紧时候,官府还要主动派人去和那些卖认旗的办事处联络。
然而时移世易,短短半年时间过后,清平的氛围已经让福州城里的人开始对“海盗”这个概念模糊了起来,余仙客现在莫说求见熊文灿了,就是要见一面黄举人,那都要费一番周折。
于是在奉上礼物和一笔银子后,余仙客终于在来到福州城的第7天正午,得到了一个请黄赞画吃饭的机会双方宾主尽欢,事后余仙客还送了黄老爷一笔游说费。
按道理说,余仙客这一系列操作都是比较稳妥也是比较合理的。在正常情况下,关于刘香大帮释放出来的善意,以及某些招安的条件,在今天过后,就会被人用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汇报到老熊那里,为今后双方的往还打好基础。
然而不是国军不努力,奈何共军有高达这种事你找到黄老爷门上,岂不是自投罗网?
当天黄师爷在见过余师爷之后,回去后是怎么给老熊搬弄是非的没人知道,不过事后巡抚衙门的反馈很快到来――熊抚军闻知此事后,当即表态让刘香近前说话。
余仙客傻眼了怎么和曹氏的提法一样?这熊文灿莫不是听了曹氏的蛊惑?
他猜得一点没错,自打他从厦门扬帆北行后,电报就已经将他的动静传到了福州,而黄平这边也早就做好了等他上门的准备。
换句话说,哪怕余仙客找了别人,这事最终也会被黄赞画撞破,然后在老熊面把事搅黄。
余仙客的招安之旅,就这样被可耻地闷杀在了摇篮中。
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