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清冷,无数星星构成的璀璨银河,如同一条巨大的玉带悬挂在深墨色的天空之上,
“踏踏”马蹄在河滩上圆滑的碎石上,多罗克人的总议长多择在一处河岸的岸滩上立住战马,目光不明的打量着眼前白浪翻滚的河面,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火把从黑暗中浮现出来,踹急的水流不时形成一个回旋,撞击在正在渡河的多罗克士兵身上,河中心泛起阵阵白花发出相互挤撞的啪啪声,
长长的队列里几乎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不断有人迈入河水中的哗哗声音,10万多罗克军队,分成5过分队列渡河,士兵们高举着火把,将河岸两侧照的透亮,连天空都似乎被染成了红色
看着最后一队步兵也趟进了河水,多择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预想中猎鹰军的追击部队并没有来,或者是不屑于来,
多择下令渡河,负责警戒的500名骑兵卫队排成一条长列渡河,因为有这位总议长压阵,虽然是撤退,但多罗克人的队伍还算比较严正,马蹄踏入河中,重重的落入踹急的河水中,虽然是夏季的六月,深夜的河水还是有一些渗人,
多择有些紧张的拉着战马的缰绳,身体随着战马一步步的向前缓缓移动,清亮的河水形成一个个水纹从他身旁滑过,在头顶的星光照耀下如果丝绸一般光润反光
可能是最紧张的时刻过去了,多择听见旁边一名年轻的卫队骑兵在低声的哼着家乡多罗克的歌曲,悠扬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却透着一股只属于多罗克人的沧桑,
喔,我出生的故乡啊,
我再也见不到你
再见了亲爱的姑娘
清晨的花园里再也听不到黄莺在歌唱,
让我们来生再相会…”
多择意外的有些出神,仔细地倾听着他抬起头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窥视着眼前的黑色大地曲调里那种朴素的忧郁情调有力地感染了他,
一瞬间,记忆中无缘无故地再现了过去的生活画面,想起了一些早被遗忘了的场景想起了自己花园中那条开满了紫红色蜡菊的小径,还有在那小径尽头等候自己的小女儿
在这一刻,他充满了一种怀念的乡愁,怀念着那条铺满碎石子的小径,怀念着那扇总是为自己打开的窗户,怀念着那些没有战争、没有鲜血的好年代,无限惆怅在轻柔的乐曲中他那冷酷的、线条分明的瘦脸罕见地流露出温馨的表情
可惜,他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刚刚骑马奔上对面的河滩,一名多罗克轻骑兵就快奔向他所在的位置跑来
“总议长,这是从俄克拉堡传来的紧急消息“轻骑兵翻身下马,将手中的一份报告交给正在整理的总议长多择,
“俄克拉堡?”多择脸色重冰冷下来,双眉微蹙的接过信函有些困惑的打开,目光顿时凝聚在一起
“真是胡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多择看着报告上的内容,有些哭笑不得的低声愤愤的骂了一声最近一连串不堪回首的战局,让这位出发时,满怀激壮雄心的总议长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曾经如剑的眉毛多了几分凝重,消瘦的身材越发消瘦了,立在那里就像一根杆子,两鬓的如雪透着几分悲凉,这是未老先衰的征兆,可见这位总议长每日担负的压力有多大,
这样的压力既来自敌人也来自自己人,安伟泽一战,突入偌德境内,一度气焰嚣张的多罗克议会军遭遇了第一次的大惨败,
3万精锐加上后援的2万人,足足5万势在必得的大军竟然被区区8千猎鹰军死死拦在安伟泽那片毫不起眼的残缺废墟激战了2天2夜,付出了近2万人战死的代价,也没有在这支连猎鹰军主力都算不上的军队面前,取得任何寸进的战果,
经此一役,整个多罗克议会军才突然幡然醒悟过来,这就是一个圈套,自己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杂牌军,而是在短短数年里横扫了整个伊卡迪瓦大陆中南部的大陆霸主,突然展现出来的强横战力,才是这支连续灭掉了大陆霸主芮尔典和偌德人的百战精锐的真正面貌,先前的高歌猛进,不过仅仅因为对方故意放水所致,
多罗克人已经意识到,边界地区多山,不利于猎鹰军主力骑兵的作战,所以才故意示弱,将自己引入地势较为平坦的偌德大盆地的边缘,反应过这一点的多罗克人立即进行了调整,他们立即在侧面布置重兵,希望能够抵挡住猎鹰骑兵如刀锋般的猛烈冲击
但大战在即,仓猝调动让整个防线混乱不堪,
从侧翼突入杀出的3万猎鹰军主力骑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怎么可能让多罗克人如此安然的将血淋漓的伤口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