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晨光从满是雪白色的大地边缘照射过来,逐渐照亮了大地河流山川,平原茂林,就像被从新洗刷了一遍,带着森森寒意的光线从云层透射下来,乳白色的轻雾在微风的吹拂下从地面上逐渐的升高,从北方而来的寒风在经历燕州山地的阻挡,又经过代州一线后,到达帝京外围的寒意已经少了很多,清亮的天空一览无遗,天地一线的景象,
如果是在中比亚帝国鼎盛的时代,作为帝京门户之一的帝京西陆主干道上,早已经是车水马龙,来自各地对帝京豪门的海一样的贡献马车,更是络绎不绝,而现在,经过草原人的两次南下,原本繁华的帝京平原已经破败不堪,荒草丛生的道路什么也没有,旁边林地中的白骨也并不少见,很多沿途树木树干上,都有被捆绑的痕迹,这是草原人对于那些敢于反抗的中比亚人惩罚留下的,
草原贵族入主中比亚地区,对整个地区经济的破坏是有目共睹的,即使主导这次南下的耶律家,也一样无力阻止草原贵族们的肆意掠夺,对待反抗,草原人的弯刀从未手软过,用一场场的血洗来磨平中比亚人的抵抗意志,当初耶律家南下,在冰天雪地中翻越燕州重重山峦,途中部族大量伤损之外,就是草原战兵,也因为这艰辛的南细之战,战死超过三万多人,最后更是打得尸山血海才将这扇帝京西陆的大门撬开,才有了耶律家进入帝京的战略性胜利
对于这片让草原人血染的土地,耶律家极为看重,能够坐镇帝京西路的自然也是耶律家极为信任的部族,可是十天前的一场部族之变,让帝京西路一下成为耶律家内部斗争的焦点,
此刻山道当中,积雪仍厚,马蹄轰隆的卷起白色的雪尘,一队百余人的草原骑兵越上前面的土坡,一名领头的青年抬了抬手,马队整齐停下
蒙古罗目光扫过眼前犹如一条弧线向北的帝京西路,深吸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帝京西路就是凤台部的势力范围了,这次一举袭杀掉耶律家最为信任的卡提巴部族长乌拉尔,不仅仅只是削弱了耶律家的实力,还更是一口气打开了通往帝京的大门,让这个位于中比亚地区的核心暴露在凤台部的骑兵马蹄之下,相信很快,凤台部从代州一线的部队就会开始进入帝京西路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蒙古罗摆了一下手,先下马靠着块山石摸出水囊灌了一口冻得象冰的烈酒,然后重重吐了一口粗气,看见蒙古罗都下马了,那些矮壮的凤台部骑士也都纷纷下马,围拢过来
“少族长,这次我们回去,就以带着军队南下了吧!”
“是啊!现在连卡提巴部都站在了我们一方,主要我们愿意,完全可以一条路直接冲到帝京城下,想当初,王庭南下,也是为了打这个帝京,那死的人真是。。。。身左身右,全是死人,活下来全凭运气。这些中比亚人在帝京城墙上也死得重重叠叠的,最后还不是被击破了,现在换成了耶律家,只怕就不是那么好打的了!“
“胡说什么,中比亚人素来以守城战力著称,难打一些是正常的,耶律家怎么说都是草原人,什么时候,见过草原人守城厉害的?”
“那可难说,耶律家的白河亲军这两年可算是出尽来的风头!耶律家虽然在燕州惨败,但是白河亲军依然战力完整,如果死守帝京,怕也不是那么好攻下的”
“白河亲军虽然强,但那是指野战方面,放到帝京城墙上,只怕是连重步兵都不如,而且这两年耶律家据说富得流油,麾下的将军大多都被填饱了,早就不是当初南下时的亡命,加上现在各部从耶律家脱离,人心惶惶,怕是连拼命都不敢了”
蒙古罗歇息一下,听麾下的骑兵们越说越是不堪,忍不住厉声说道“真是一群过不了好日子的东西,本就是从苦寒草原上来的,在中比亚待了两年,就忘了当初是怎么的狼狈了,身为战士,不就是为了战争而活的吗!才离开草原就开始放不下了,想我草原人数千年来的规矩,想要什么,就拿出自己的性命去拼,去抢,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草原男儿,难道你们还想像懦弱的中比亚人那样老死在床上不成?”
“少族长说得对,与其懦弱的老死在床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一战呢”
听到蒙古罗的声音,这些凤台部的骑兵们神色一震,一扫刚才的靡靡,草原人是天生的战士,草原上的苦寒环境决定了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在与天斗,与敌人斗,论坚韧耐战,对生死的淡漠,草原人绝对是这个时代素质最好的,看见部下们升腾而起的战心,蒙古罗将自己的羊皮酒囊放回马鞍袋中,动作突然停住,摸了一下脸颊,那儿正黏着几朵才飘下来的雪粉,
又下雪了!
雪在草原上意味着迁徙的号角,而在这温暖的帝京西路,雪只是用来观赏的东西,两则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蒙古罗目光发亮,神色冷峻的跨上战马,现在他需要最快赶回代州,将帝京西路的事情报告自己的父亲,凤台部的族长,他相信下一次再踏足帝京西路的土地,就不是只有这区区百余名骑兵,而是凤台部铺天盖地一般的马蹄声,是黄金家族从新征伐四方的号角声
”库鲁伊,你是不是骗我的,确定耶律家的商队,真的会从这里经过?“